审琦惊恐，掣转，往南而走，闻得后面喊：“都指挥且住，相公请回朝议事！”隐隐似王彦升声。转而望见彦升带斧加鞭，心已明白，视都指挥徒步，手无寸铁，无片甲，乃回枪迎上，当心直刺。

这边彦升等早到，举斧就劈。都指挥将断枪拨开，顺势扎去，彦升急拦，早中肚，立倒，彦升立刻跌下来。都指挥复枪刺，史圭恰到，飞戟挑脱，彦升逃去。

都指挥素知彦升为赵氏心腹，只作不曾听得，仍然疾走。将明巷，忽有飞骑劈面冲至，枪已到，急斜闪开，将枪杆夹住，双手执着，直夺过来，审琦几乎坠地，只足挂镫跑去。

得来？果然雄骏。”袁缓：“此系去岁家爷随驾征北，契丹骁将萧忽索兵阻易州，家爷单骑阵斩之，并得此，先帝赐与家爷。请看通纯青，卷如鳞，因其尾秃，故名摘尾龙，真有追风赛电之能，日行何止千里！家爷之如珍，平日调养备至，闲时不肯坐骑。”审琦：“好匹战！”正在谈论之际，忽见飞报朝，审琦心中了然，思先去都指挥脚力，方能困之。因向袁缓：“所报不知什么急务，我今仍不朝，你且去打听，将我代着，你可并看尔老爷劳倦否？”袁缓信是实话，便将缰绳与审琦：“得罪老爷。”审琦：“何妨，可探听清楚来。”袁缓答应，行了数十步，转念：“王审琦素为韩爷所鄙，今我去探访，若韩爷看见问，如何回答？”慌翻回来，已无踪，连审琦也看不见，笑：“王鬼讨苦吃哩！”乃向北追去。到巷，望见审琦遍缰收勒，带巷。不肯，昂首长嘶，将两蹄掀，直立起来。审琦不能控制，翻落地，那转跑往东去了。袁缓骂：“无耻匹夫，有何武艺，敢盗龙驹！自取跌辱，可不羞死？”审琦连忙挣起，衰缓近前，故意看：“原来是王老爷，小的冒犯了。”说毕，亦向东飞跑追。审琦家丁俱怒：“这个畜生，太无情礼！韩爷平素轻老爷，连小厮亦如此放肆，情殊可忍？”审琦恨：“今朝不报宿仇，更待何时？可将匹长枪来！”家人取到。

审琦原系骁将，虽遭倾跌，亦未伤损，立刻上，提枪加鞭向东，：“且先杀此匹夫！”追到月华街韩府门前，并不见袁缓踪影。乃直驰过去，转明巷，只见都指挥飞奔前来。

却说韩都指挥朝内飞步回家，当下石守信见了吃惊，向众心腹：“我等平素所畏者，只韩通耳。今形情如此，心必不服，大事犹未可知！”诸人失，守信抚王彦升之背：“赵公平素待君何厚，韩都指挥倔当除，吾使健校相助，此君建功之日也！”彦升踌躇未对，守信：“韩公若非抱恙，诚不可近，而今病躯空手，有何能为？如再迟疑，此功为他人得之，君将何颜以见赵公？”旁边史圭、石汉卿向前：“我等齐去。”彦升乃奋然提斧上，同众追来。远望韩都指挥如奔疾走，连连诈喊。仍不停脚，乃加鞭骤追来。

这时，石汉卿等率领步骑又至，团团围祝都指挥独力支持，奋怒将史圭右划破。党兵将虽屡刺倒，自亦受重伤，得空便向汉卿撞去，锋利穿通右，汉卿忍痛将鞭迎面飞击，双手连抱住枪杆不放。都指挥方架串隔落，彦升换又到，自后使斧尽力砍下。都指挥闻风，急将闪开，右臂已为砍断，乃弃枪拾鞭，扭转来击去，正中彦升右肋，吐鲜血，弃斧伏鞍而逃。不期全云乘虚枪，穿袍伤肋。都指挥使鞭飞击，正中全云面门，复掣金枪，立明巷抵敌。只见袁缓带锤率领家丁寻到，喊：“老爷请息怒，待小的们攘这群畜生！”奋勇向前。石汉卿等见生力军来，各人俱带有伤，乃忙退去。惟有楚昭辅方到不服，要擒都指挥建功，拚命格杀，为家将史两链锤打落尘埃，众人擒祝扶都指挥上，收兵回转。来到府中，视伤重，无完肤，不能言语，惟张目大呼，齿牙咬碎，恨恨而死。举家痛哭。

韩夫人唤掌宁远等，声：“此刻非哭时也，老爷已死，见得周家天下姓赵，韩家亦不能存留了，尔等愿以死随老爷者在此，不愿者可速行！”众人齐声：“老爷死周朝国难，小的等死老爷家难，亦系殉国，情愿在此同死，作厉鬼，以追贼之魂！”史：“死虽情愿，也还要消消这怨气，再死不迟！”众人：“如何消气？”史：“我等趁此刻回兵未到，先往赵家杀个罄尽，然后殉国！”袁缓：“老爷之死，皆王审琦盗去骏，我今去杀王审琦。”于是分作两路，各领数十人前去。

宁远安排将断臂好，殓方毕，只见史空手回来。宁远问：“不曾如意？”史：“到赵家杀了几个家将，赵老夫人逃避，被追急迫，粪坑。我因链锤击之不便，刀又短了，舍之另搜，未再得人。”又见袁缓等拿着个十五六岁彩服女，提着十数颗男妇首级来，说：“今日此举快！”宁远喜问：“杀的是些什么人？”袁缓：“且将首级排列老爷灵前，叫此女细细指便知。”夫人乃焚香，命将首级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