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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西湖玩月续chun游(2/2)

柳友梅把二词对月浩歌,音清亮,响彻云际。每歌一字,几尽一刻。飞鸟为之徘徊,壮士听而泪。歌罢,杨、竹二生齐拍手:“好歌,好歌!”竹凤阿:“昔从东坡镜心,今从柳兄绣歌来,情远韵,听者魂销。”杨连城:“若使坡仙听得,千载下又添一知己。”三人说说笑笑,不觉气满空,暗侵衣袂,真吃到大家酩酊,但见东方白,方才归舟。正是:月为留人人意醉,人因恋月月华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阙,今夕是何年?我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不胜寒。起舞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离合,月有陰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调歌

雪太守看见了报人,不觉惊喜集,说:“我家公,小小年纪,虽然纳个南雍,今年也只好观场。哪有侥幸就中之理。”报录的:“这个难好哄得老爷的!”雪太守喜望外,随即打发了报录的。却好雪公与梅小也到了。这一日大排筵宴,随排了三桌酒在后衙啸雪亭上。雪太守与夫人坐了一桌,如玉小与瑞云小也合了一桌,公雪莲馨因是日是个新贵。雪太守因命他倒坐了一个独桌。这一日夫妻父之乐,甥舅姊妹之,好不快活闹。梅如玉小虽然心上忆念梅公,然是日闻知丈夫柳友梅已中解元,心上也自喜,一同饮宴,真是合家乐。

未知雪太守去后凶吉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柳友梅与杨、竹二生西湖玩月之后,又游玩了数日,方同回家。到了揭晓之日,柳友梅的中了浙省第一名解元,报到家中,杨氏夫人不胜喜,及闻内侄杨连城也中了第伍名的经魁,益发喜望外。只有竹凤阿不曾中得,柳友梅为扼腕。竹凤阿心上因不喜文,倒也不在心上,过几日又去应武举了。

年年月下人同玩,岁岁人间月几圆。

读罢,四校尉就把雪太守去了冠,带上了刑。这一日就要起。雪公听得,年幼不谙什事,直惊呆了。堂来,见父亲拿下,系缧绒,不觉就哭起来。四校尉:“你儿是个举人了,快叫他些盘费与我,今日就要起的。”雪太守忙对雪公:“我儿你不用啼哭,圣明在上,我又无大故,此去料没什事,只为这诗题一事起的祸,我去后可速速与你柳夫商议。你虽年少,幸喜已得成名,但学问未足,来就要会试,你须专意读书,以图上。柳夫是才学博的,你当以师资相与,方有益。我去家眷即发回苏,你就可同柳夫上京。我去自有主张,不必以我为念。”雪公:“只是爹爹此去前途保重,凡事相机。”雪太守:“这事我自有,不须你吩咐。”那校尉见无银使用,便立。原来雪太守虽个黄堂,却因平日清廉,竟无银。又因雪莲馨一中,费用去了。为此这一日,雪公在内边凑得一百两银,送与校尉,权为路费。校尉嫌少不要,只得又在库吏凑了五十两添打发了校尉,校尉尚不足意,便星夜促他起。雪夫人与二小在内衙闻知惊得无计可施,不知祸从何起。雪公尚舍不得父亲,遂去苦苦恳留,那校尉哪里肯放松,只是立。父了二人无可奈何,只得分手,洒泪而别。正是:忽悲来,喜后兼愁集。

雪太守闻知柳友梅中了解元,也不胜喜。自谓择婿有,随差人到金陵梅小报喜。顺便就接雪公并梅小一同回杭州。李半仙听说新解元就是柳友梅,忙回去与女儿说知。女亦满心乐不题。

负好月。”竹凤阿:“柳兄意思莫不是要借东坡词句,一吐中浩气么?”说罢,柳友梅便把东坡二词歌:念

世事梦中,人情云里月。

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起舞徘徊风下,今夕不知何夕。便乘风,翩然归去,何用骑鹏翼?里,断一声横笛。

且说梅如玉小自扶柩回金陵去后,就安葬了梅公,心下便要回杭州,又因思慕父亲,不忍遂别。为此蹉跎过夏,直到中秋。又因雪公纳了南雍,秋闱也不免就去观场。为此担阁过了八月望后,哪晓得天下事竟有自意外的。雪公年纪不止一十六岁,文字倒也清通,竟已三场完毕,及到揭晓,却也中了第二十七名的文魁,报到梅小家来,梅小也不胜之喜。恰好雪太守是日要差人往南京报喜,那南京捷报雪公的人早已到了。

正在饮酒间,忽门上报:“禀老爷,外面天使到。”太守忙排香案来迎接。只见四个校尉,捧过圣旨,开读:朕闻成宪者,祖宗之遗制,功令者,国家之大经。凡尔臣工,罔敢或。今尔雪霁伪立私党,倡作诗词,背弃程法,靡风俗,废本朝之盛典,习晋唐之陋规,祖宗成宪何存?国家功令安在?-下锦衣卫,拿问奏。

远眺,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桂魄飞来光,冷侵一天秋碧。玉宇琼楼,乘鸾来去,人在清凉国。江山如画,望中烟树历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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