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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忠傅恒染恙归京能和珅八面玲珑(2/6)

他如此忧虑国是,李侍尧又惭愧又动,忙劝:“《红楼梦》里说‘烈火烹油鲜着棉’,盛极难继,历代皆有的事。旗人败坏腐烂,充其量也就百余万人,但吏治我看事尚可为。把住这一,不致的。”“你说的我也想过,吏治上确乎不敢松懈。”阿桂已恢复了平静。自失地一笑说:“我说的是隐忧,上败坏了。《红楼梦》里还有一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外面儿上瞧还在熏灼鼎盛之时,正因事尚可为,皇上才加倍勤政事必躬亲宵旰不懈,你看,尹继善已经累垮了。上次看他,半日才认我来。傅恒就是平日上朝,走儿都蹒跚晃,这次病在缅甸,看来也难…就是我,当年你最相熟的,能挽三百个弓,五十斤石锁玩得滴溜儿转,是如今这模样么?见又到你了…”

“就你知兵?”阿桂皱眉说:“张家都统说旧衣被服就地散给贫民了,喀布尔的兵衣说缴了兵!我自己就是将军,不知这些小伎俩么?统统收了——由各地驻营带将领直接和办理,不经你兵了——去吧!”

“六爷的病到底怎样了?”李侍尧问。他起始发迹靠的就是傅恒,一路平步青紫,其中,傅恒奥援也不无着力,他的李侍尧自然关切逾常,一倾问:“一路听官场风言风语。有说只是疟疾的,也有说瘟瘴的,说路过湖广,勒专请叶天士看过,说无碍的、说不好的都有。你知傅公待我极有恩情的,我一路不兴,就为怕见六爷病重…”他低垂下了,叹了气。

调运内地赈灾使用。武库司叫苦,说当兵的换下的衣服只可造纸泡浆用,卖了给军队打牙祭,是历年规矩,调来军中有怨言。

“没法整顿了…”阿桂悠长叹息一声,脸上似喜似悲,带着毋庸置疑的无可奈何,说:“圣祖爷天纵英明千古一帝,世宗爷那是何等的刚决果毅!几次痛下决断整顿,结果呢?整一次一次大事,整一次回过来更加败坏!旗人一落草就注定有份皇粮,谁肯用力读书习武?当官容易升官容易,赏重罚轻已经成了规矩,谁肯真正为国家实力事?…像一块烂透了的,臭鱼烂虾,能整顿变成鲜?不但旗务,就是吏治,你两广总督在外,比我清,还能不能整顿?唉…这些事不如不想,越想越糟心,越惊心。只合住睡觉,醒来事,能着些尽力尽心维持罢了…”说着,角竟浸来。

“分派你什么差使现在没定。圣意尚在犹豫不决…”阿桂仿佛不胜怠倦,缓缓晃动着,闭目养神,伸手指掐着鼻梁侧睛明,透着长气一边调息一边说:“刑没有汉尚书,满尚书英阿其实是个泡衙门的。整日在印结局,跑光禄寺、大理寺,除了秋审决狱任事不,要的事就是油锅里捞钱——偏他是三爷府里顒珅贝勒的!贴贴心的包衣家生儿。弘时三爷人虽不地,毕竟是皇上亲哥哥,又死了多年,孤儿寡母的,没有大错儿,皇上不忍叫寡嫂伤心,再不肯折损他的面的。只可再一个能的汉员把衙务料理起来…这其实都是外间难以知晓的要话,李侍尧听得极专注,喟然叹:。”弘时当年几次下手图谋皇上。皇上这片心…唉!太仁德了…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旗人里,真能事的也实在是凤麟角。我几次建议整顿旗务,折奏上去都留中了。真的没法整顿了么?”

阿桂眯着端坐不语,似乎在斟酌如何对答。许久,他叹息一声:“无论德、才、资、望,事上待下公忠仁义,大节醇粹小节谨慎,本朝人是没人能比的了,就是前代先贤,比起来也是难有其匹!人,大全了不成,唉…他是招了造化所忌…”这其实是把话说透了,傅恒病在不测!李侍尧心中一阵慌。他蓦地觉得一阵空落,此刻才明白,自己一生原来都在信托和依赖此人,一旦去这主心骨,竟有些魂魄不能自主的意味!他的脸有些发白,喃喃说:“连叶天士也束手了?这…这…”阿桂其实和傅恒往更,但他久在中央机枢养成的沉城府,讲究“万事不激动”见李侍尧一副失神模样,安:“你、我、还有过去了的继善,就连纪昀在内,都是半生闯,一直仰仗着六爷,万岁爷更和他有骨之亲托着君臣之义,他实在是我们乾隆朝的梁之臣。不但你心里不好过,大家都是一样的。他患的是瘴疫,叶天士开的药方用‘以毒攻毒’,砒霜下的分量很重,万岁爷和傅恒家人都劝阻不许用…这

那司官吃了,端茶呵腰喏喏连声退下,阿桂一转见李侍尧看夹片看得聚会神,笑:“歇歇儿吧.你才上手,许多事不知首尾,回叫刑谳狱司堂官给你譬说一下就明白了。”李侍尧糊答应两声,才明白阿桂是和自己说话,放下夹片折页,笑:“接见完了?我看去了,只听人声嗡嗡,话语谆谆。说些什么,究竟没有听见一句。听你的活,这次调我回京,有意让我去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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