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雄壮的？”

锁费了老大的事，总算把一团剔来，心满意足的嚼着，笑：“当然是海军门厉害，那是独当一面的豪杰！光祖廖化清两位军门都是莎老爷儿的手下败将。北路军好比打惊了的兔，是整军过后重新建制的，帅旗都叫莎罗奔夺了去，至今没有军麾军旗呢！兆惠军门海军门军中号称‘红袍双将’，都是了不起的角，海军门走西路，他路熟，曾跟着阿桂中堂爷到过刮耳崖——那是打不败的将军！”嘎，他当然知兆惠海兰察都是惯战悍将，思来想去，已经知了傅恒布阵大概局势，再问，这个大兵也未必能说甚么午卯酉，便转了话题，问：“傅恒大人怎么样的？整军的吗？杀了多少坏坏的…兵？”

白顺说手比，好容易才把意思说明白了。嘎放声大笑，抱着凳：“你坐的！你的伙伴哪里？哈哈…割你的不割我的就好！阿爸说这个名字是‘小鹰飞翔’，冲天的好！”白顺忙频频称是：“小鹰飞翔！啧啧…自然是冲天的好…大人是从…科尔沁调来的？”

嘎连连摇，说：“这个咸的，你们吃的——留一只给你们伙伴吃的！我的不要大个，不比莎罗奔，格尼吉就是格尼吉的！”说得白二人笑得捧着烧浑哆嗦。嘎这才问军情，说：“我刚从东北来，金川的不熟。傅大人不知调我哪里差使的。哪一路的兵莎罗奔的多？我去！北路？西路？南路？”

“温都尔的——大草原的！”嘎十分豪地大臂一张“张家的练兵，阿爸的喀喇沁左旗的将军，送我傅恒营里杀人放火的！”见白顺橄榄脑袋招风耳，小睛眨着听得傻似的，又补了一句“不杀人放火胆小的，翅膀的，飞不冲天的！”

“…是骂人的话…”

嘎正啃，便扔了，问：“你见过莎罗奔的？”

“甚么这个那个的？”

“嘻嘻…我听说的…”

“给大人请安！”白顺瞟一桌上的大包小包，满脸堆笑行礼起，说：“不是小人无礼，大人的名字这个这个…”

“…没有！”

“那是那是一一”

的叩门声：“格大人在这间屋住么？”“在的！”嘎怔了一下才想到是唤自己，咧嘴一笑大声：“你来的，我的格尼吉！”因听白顺“卟哧”一笑，门犹自笑得脸上挂不住，问：“你笑的甚么？我一路的来，都笑！我问的不说！”

“你吃的！”

“傅大

嘎推了一只烧给白顺，自绰了一只，撕下，淋淋漓漓张就咬，日中呜噜不清说：“我要带兵，阿爸说官兵朋友的！见了傅恒我就升千总的！…大伙房的不好吃，没有茶砖，的不好——你的朋友不来？”白顺略一辞让，也拿起一只，试着咂了一，见这个蒙古小军爷毫不在意，也就放肆大嚼，中咕哝着仍在奉迎：“千总就是带大人了！带大人，您老要带兵，准是这个的！”他伸油漉漉的大拇指比划了一下“一仗打下来，嘿！游击、总兵、副将、将军——您就往上升吧！蒙古人升官快着呢！——你说锁！你听，他的脚步声，来了——先人板板的，鼻倒灵！——可惜傅大帅禁酒，不然这牙祭打得罗！”说着锁已笑嘻嘻来，见礼寒喧好话一车，坐了就吃，却奉承得不同：“爷是英雄的！将来长得大个的——比莎罗奔还要雄壮！”

“傅中堂带兵有门的。”白顺已是解手回来，一脸松泰笑着来，接说：“北路军打败，败兵跑得满四川，到‘坏坏的’——就象这里，烧没有——”他指指烟叶“烟也没有的——摆来就抢了的。还有女人，白天也不敢门，门就那个那个——了的！”

“南路是兆惠军门指挥，西路是海兰察指挥，北路是麻光祖指挥。”锁撅了骨着骨髓油，津津有味咂儿说：“您老一路过来见的这些营盘，都是川军绿营，调过来专门策应北路和南路的，哪事照应哪，统由傅帅爷居中调度。现在他老在成都，一夏就把钦差行营移到汶川，过秋冬金川没了瘴疫，三路齐压——嗯？”他用两手掐烧“莎罗奔的逃不掉，大小金川一个耗也走不掉！”嘎笑着吃兰豆，说：“西路的没有策应？北路南路我知的，烂泥塘陷阱的多，死了的多多！”“虽说死了的多多，我们的人更‘多多’！”白顺吃了饭又吃烧，吃了自己一只又吃嘎剩的多半只，已是胀得臆怔翻儿，肚里作怪，将没有啃完的腔递给锁，提起最后一只笑：“‘官兵朋友’的！这只我送何狗儿的吃，回来还陪大人说话的！”说罢一路打呃去了。嘎便问锁：“光祖的甚么人？他的厉害，海兰察的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