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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纪晓岚繁丛理政务叶天士驾前论(2/6)

“老要到南京,明儿和我顺儿同行。”福康安想着见驾,一会儿又想起父亲的信,又思念母亲,满腹心事吃了几,见众人纷纷要辞,说:“和坤回北京,我今晚写信给额娘,还有鹂儿你都给我带上——还有给桂中堂的信——上回你说想到銮舆卫办差,信里也都说了。就这样,散了罢!”

们家法是军法!这餐饭是我的东,银化的再多也是净钱!”刘墉只是笑着推却:“我吃了一肚扬州夹米粽才来,胀得打呃儿呢!老王要饿,陪四爷只吃就是了。”王廉冒雪传旨,早已跑得饥辘辘,谢了座儿,从火锅里捞一盘片儿拌了佐料闷大嚼。刘墉坐在东烤火看书。众人没了兴,胡扒了几都说“饱了”

当下二人别过。福康安自觉在这城里坐轿太惹,只带了吉保和小胡沿路逶迄步行向北。街也不甚长。雪是随落随扫的,地下只而已,十分好走。只半顿饭光景已到城北行阙下。那一番壮观威严比之城南更不必多说,单是行南墙,沿岗之下。绵延起落,全是汉白玉座底,红上覆黄瓦,足有二里远近,门前九龙照遮掩了,一重重龙楼凤阙隐现在柏桧雪松之间,说不的肃穆闳,令人凛凛敬畏。在左掖门递了牌。掌阍的苏拉太监指着西侧一带偏殿说:“请大人到那边,尽北是军机大臣当值房。您是特旨召见的,由纪中堂引见。”福康安看时,果见西偏殿北房门前站着几个太监,还有两个内务府官员绰约面熟。沿殿长廊檐下设着长条凳,十几个等候接见的官员一个个羔重裘正襟危坐着听招呼。因沿着卵石甬大步过来。鹄立在门前的当值太监卜智早已瞭见是他过来,门去,似乎禀说了几句甚么,来笑着招手儿:“四爷,纪中堂有吩咐的。请先来见面儿。”福康安微一颔首跨步屋里来。外边雪光刺目,乍一门,只觉得烘烘又又闷一气,甚么也看不清,定定神才见屋里几个矮杌都坐着人,靠南墙设一张椅,坐着一位长弧脸白净面的中年人,是个二品大员,福康安认识,是新任河漕总督卢焯;东墙窗下一员也认得,是江南巡抚范时捷,一脸漫不经心的样。挨下来的官员有四五个,面熟面生不等,只一个窦光鼐认得,板着脸面无表情坐着。靠西墙一溜火炕,炕角堆得一叠叠都是文书卷宗,一个黑胖大的中年官员,三品丢在一边,壮的辫随便挽在项间,盘膝坐在炕桌后正伏案疾书,似乎在写信。这人和傅府渊源极,福康安熟得不能再熟,就是俗间号称“第一才”的礼侍郎加尚书衔、军机行走大臣纪昀了。

“四世兄到了,请这边炕沿上坐。”纪昀手不停挥、盯着信纸说:“这里毕竟不比北京,将就些儿罢…”说着已经写完,墨迹,偏下炕,用通封书简封了,递给卢焯,说:“秋池兄,这信你带给安徽布政使郭明,七十万两银,一文钱也没得加的,清明节前疏通芜湖黄河。差使办不好,摘了议。我纪昀先就不能容他!三万河工民夫,一钱七分工价,料是现成的,凭甚么不够用?他支吾你有两条,一是你犯过新补官,谅你不敢惹事;二是下吏目一层

福康安两次来江南省,仪征是常经之路,再熟悉不过的。一下轿便愣住了:这是仪征?沿城那弯弯曲曲的护城河,淤泥已全清掉,草堤不翼而飞,全都换上卧底起的大青石条,岸上还加了护栏。和紫禁城外金河全无二致。破败的城墙只留下旧砖基,上半截直到碟雉箭垛全用临清砖重新砌起,整个城门箭楼都扒掉了重加修造,仿正门建制,朱漆金装,映在雪光之下,飞檐斗拱危楼嵯峨,庄严堂皇紫翠辉煌煌令人不敢视。环城驿,城门去南北大街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都是北京随驾扈从的善捕营校尉——所谓羽林军的就是了——站在雪地里钉似的目不邪视,穿着簇新的袍褂官靴,个个腰中悬刀——虽是不禁行人,打扫得净净的南北正街,一街两行店肆行铺都敞着,家家门前果酒累累案香袅袅,却似死绝了一城人似的,连一个闲人影儿不见,连一声犬吠不闻。二侉见他呆呆的神,笑:“四爷甭诧异,国家有倒山之力嘛!银只要尽着化,我二侉两个月打扮仪征,再让四爷不认的一次!——行在城北玄武岗上,我是个佐杂儿,不能陪四爷过去了。我住西下草桥驿站。爷有甚么吩咐,小厮们过去待一声儿就是。大后天我就去南京,到了再给四爷寄请安帖。”

扬州至仪征只有八十里旱路,都是铺垫了又铺垫的黄土细沙驿,平日极好走的,只因被了雪,便行得艰迟了。福康安和二侉同乘一抬驮轿,所有从人长随一律留扬州。只带王吉保胡克敬两个小厮各骑一走骡跟着,天不亮便起程,待到仪征县城时,已是下午未末申初时牌。那雪片儿懒懒散散稀稀疏疏,已有停下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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