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妄调情高国舅无趣 闹学塾曹雪

刘统勋回到北京，当天即打轿赶往鄂尔泰和张廷玉府，拜谒这两位满汉首席军机大臣。鄂尔泰病得已经不能起来，接过乾隆赐的山参，只是liu泪，在枕上叩tou，说dao：“我是老不中用的人了。主子这样关怀恩chong，没法报答…延清公，请代奏，我的两个儿子都去金川跟着讷亲给主子chu力，请主子恩允…还有一句话要告诉延清，人说我和衡臣几十年共事面和心不合，以致下tou门生故吏分门结党。我快死的人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和衡臣xing格不投，政见偶尔各异是真的。先帝当面训诫，王大臣之间要各自统华懋德，私相jiao通即是小人，因此不来往惯了…下tou的学生们多了，有的错会了本意…”刘统勋听他反反复复蝶蝶不休，整整一个时辰都是解释和张廷玉的关系，纵的横的，大事小事前因后果，听得心里如luan麻一般理不清shuang。乘他喝水、起shen时，抚weidao：“我还要到兵bu去呢，鄂相多加保重！闲事少想，自然会渐渐心宽tiqiang…”说罢一揖辞去。鄂尔泰也不再相留。刘统勋chu门却不去兵bu，转轿南踅便到了西华门张廷玉宅邸。他是张廷玉的门生，如今又是乾隆跟前位高权重的红人，门上人不待通报就径直带他进内院西hua园的紫芝书舍。

“延清回来了？”张廷玉半躺在炕上受了刘统勋一礼，坐起shen来喝了炕桌上的参汤，双手接过乾隆赐的参转给guan家，听刘统勋说先去了鄂尔泰府，张廷玉便笑dao：“他就是心地狭窄，你先去看他是该

的。嗯，该当的…”接着便开始摆说和鄂尔泰几十年的纠葛因缘。他却极有条理，其记xing、口才也远胜鄂尔泰。从年羹尧说到西疆用兵，从云南改土归liu又说到上下瞻对用兵。其间政事、军务、财政、将弁官员调度，哪些相合，哪些不合都说得周到详明。刘统勋只洗耳恭听，一句话也不cha，只捡着有用的心得暗暗记下。张廷玉从辰时说到午时，留刘统勋吃饭，吃过饭仍jing1神不减，接着又谈。好容易才听他叹息一声，说dao：“长江后狼推前狼，lun到你这一辈儿给皇上chu力了。zuo官只是zuo时得意，和集市一样，日中则集，日仄则散。几年前你来，我何尝有工夫这样长篇大论地说话？现在是宾客寥落车ma稀。我这个‘集’到了日仄时分了。”他闭着yan，仿佛在追忆昔日的辉煌，许久才dao：“延清忙你的去吧！”

刘统勋心tou一松，真有如蒙大赦之gan，忙起shen辞chu，坐在轿里兀自暗笑：没来由到两个老相府里请安，竟用了五个多时辰，一路上cui着轿夫快行，到府时已见家人在门斗旁挂灯了。他家只寥寥几个仆人。老guan家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见他回来，迎tou就说：“来了好几拨人都等不及，又走了。现在只有吴瞎子、黄天霸和他的几个徒弟，说等不着老爷不回去，晚饭也是在家下吃的。我怕你在外tou吃不好，叫他们给你炖了一锅niurou汤，你先吃一点，夜里再吃点点心…”他唠唠叨叨说着，刘统勋大步走上正屋台阶，笑dao：“我都晓得！叫他们给我端一碗过来就是。”吴瞎子、黄天霸和五六个徒弟在堂屋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早已一齐起shen相迎。刘统勋未及和众人寒暄，门上又带进三个人，灯下看时却是阿桂、敦min和敦诚，又见高恒摆着方步一晃一晃进来，刘统勋见内外都是客，便先外后内，忙对吴瞎子dao“他们话短，我们话长，实在不恭得很，你们先坐，我和高大人他们说完话就过来。”遂转shen带着高恒等四人到东边书房落座。刘统勋手端niurou汤，笑dao：“放肆了，我没吃饭呢——高恒兄你们是山海关过来的吧？阿桂到京几天了？”说着就喝汤。

“我去了一趟德州，他两个是从山海关盐dao上回来的。”高恒说dao“德州吴桥那块漕河淤起来，粮漕盐漕各不让dao儿。我去料理一下，那个吴瞎子也去了。我从山海关去，回来时径直就到了北京。”说罢笑嘻嘻从腰间解下个包儿“这是德州ma家小月饼，馅儿天下一绝，我随shen带着消夜，老刘撞上了，就是你的口福。”抖开来放在刘统勋面前。刘统勋见那月饼只有罗汉钱大小，hua样zuo工新奇jing1致，拈起一块嚼着，笑dao：“果然不错！随shen还带着这个，你是腰里别着牌，逢谁跟谁来啊！”阿桂这才笑dao：“我昨天才回来，后来到承德见驾，没什么要jin事，特地来看看你。”

众人说笑一会儿，刘统勋揣度着高恒来意，说dao：“粮漕、盐漕都是朝廷的漕，北京京畿这么多人，没有盐没有粮都了不得。大布政使，你尽guan放心，盐粮两漕chumao病，我只有打吴瞎子板子的理，断不会护短。”“我是气老吴无礼，”高恒笑dao“——带着一群青帮兄弟找到德州盐务局闹了一个多时辰，吓得盐务局掌事儿的窜后门溜了。我好生说合才算没事。你延清大人如今在皇上跟前说一不二，所以来见见，就是我有不是，也请多担待一点。”刘统勋笑dao：“别忘了你是国舅爷，你当我真是包龙图。连贵妃娘娘都不放在yan里么？”

“你说我姐？”高恒哂dao“她在皇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