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统勋见他如此草包，不禁暗笑，却挥手叫众人去。恒见他只是皱眉沉思，忍不住：“延清，怎么打起哑谜来了？”刘统勋轻轻甩开搭在前的辫，说：“我想劝你持重慎言，这个样不成。要知你着罪，几个御史有密本参劾你呢！”

“那肯定和这个总冲的一回事！”

驿站的伙房送来午饭，一盘蒸糕，一碟碎冰糖，几个米粽，一小碟腌黄瓜和腊炒酸菜，还有几个杂合面馒，这些都是刘统勋自己的。刘统勋：“今儿过节，我们不妨奢侈一，但不能用酒了。你要嫌这里不自在，还回你房里用餐就是。”恒讪讪一笑，却不敢自行回去，说：“我还是陪大人一儿吃吧。你规劝我，那是对我好，敢不遵命！”于是小心翼翼坐在刘统勋的侧面，拿起一个馒，相了相，一小一小慢慢地吃。十分谨慎地夹菜饭。刘统勋讲究“不语”提起筷便不再说话。恒也只好着陪餐，一餐饭下来，自己都不知吃了些什么。见送来巾栉，便起站着，一边揩汗，一边笑：“与君一席饭，胜读十年书——你是钦差，驿站供应有定例的，多要有什么不好？”刘统勋摇着扇，又捧起了书，说：“没读《左传》？者鄙。”恒见他随和了些，心里轻松了一，说：“钦差在外每天有五两银定补，省了也不归你自己。尹继善是清官吧？无论在衙外，吃菜讲究着呢！”刘统勋：“我也吃好的。那年娘娘赐我一个火锅的汤，我吃得滴不剩。五两银，够穷人一年吃的，能买一壮，能盖三间茅舍。一顿吃了，岂不造罪？再说，我也怕吃了。上回我还向皇上奏说，各地驿馆拿着库银不当回事，倒去的泔，猪都吃醉了，满院里哼哼着转。请将

“他没说什么事。”刘得洋似乎有心事，烦躁地磕了磕烟锅，却又立即装上，说：“朱爷平时只向官府往外保人；从未帮官家查贼。”胡印中：“也许在你上已经闻什么味儿了，叫你卖我们呢！”皇甫却：“要真闻着味儿，方才这总一索就牵我们走了。我猜姓刘的还是在打草惊蛇。不过，刘统勋这一着棋走得真凶，打炸雷捂耳朵都来不及，我们真得步步小心了！”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

“是…“恒无可奈何地看一这个铁脸怪“全仗大人关照！”

“方才。”刘得洋着烟袋了一雾“东澡堂里一个修脚的专门骑驴送来的。”

、剃的、算命、测字的、风先生、走街卖艺的、各个旱码的丐、鸨婆都归姓乔的。因此朱绍祖虽然自己金盆洗手了，但在邯郸城十字街跺跺脚，仍是震得四城颤。燕云咬着下嘴沉思着问：“几时下的帖？”

刘统勋原估计三天之内能寻线索，谁知第二天中午便传来好消息。老茂客栈的二癫已经叫镇典史捉住；巡捕申二逃脱，正在四搜查，报信儿的是四太保廖富华，跑得满脸满汗，见了刘统勋打了个千儿就起，气吁吁地说：“富大哥和镇里的黄典史亲自押着二癫，申初时牌就能到！”梁富云在刘统勋跟前站班儿，听这一说，兴奋得拧着叫劲儿，双手向刘统勋一拱，说：“爷，您真是神仙！这么说，朱绍祖那儿肯定也能捞到一笊篱！好爷哩，这事儿窝死小的了。别再叫我站班儿了，叫我去回车巷，陪着师爷、师祖在朱绍祖筵上拿人吧！”

燕云此刻倒有慌，他在翠红楼连着十几天，都是和小青儿睡到半夜，天不明就走，会不会招人疑心？想想自己在那儿手也太阔绰，每个晚上都是门一锭元宝，这嫖客也太稀少了…思量着，心如一团麻，嘬着嘴，盘算了半天才得了主意，说：“我们空在这儿咬牙磨没用。我明儿和得洋一城，他去朱家，我到别观风。有什么风草动，我快着回来报信儿，得洋有信儿，也赶报给你们。这么着，我们消息儿更灵快些。”

①票：即人质抵押。

“不要急嘛！该用你时候忘不了你。”刘统勋手里拿着一卷《资治通鉴》，不动声地盘膝坐着听完，吩咐兴儿：“给富华倒茶——用这大碗！嗯，朱绍祖那边肯定也会有信儿。贼人这泼天大案，不能不惊动邯郸这儿上的人。只要有绪，拿贼一定叫你上去！”说话间，恒笑着从西厢过来，手里端个大盘、盛有五六个米粽，还有煮蒜、红、切糕，上还有半只卤，将盘直往廖富华怀里让“来来，吃，伙计！这趟真是难为你！申二竟他妈的也跟贼是一伙的，那黄金还是他搜来的…二癫我下了多少工夫都没有擒住，他居然敢再回来！”又转脸对刘统勋：“这回真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