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见他,他却换了笑脸,又是让座又是亲自倒茶,说,‘原来你疑我妒你的功?我明着抢下来,暗中也不能偷么?你只是个副将协统官儿,你的“功劳”我还不是想怎么报就怎么写?可是我不是那小人——你看这是我报到大将军王那里的军书…’说着展开一份红绫封面的军书,我看了看,果然是给允禵王爷的报捷文书,里
倒也没有抹去我的功劳,只加了几句他居中指挥,先打里塘,再征
塘的方略,还有‘亲临前敌’的话儿,
糊糊地,好像他也在前锋亲自指挥似的。我想,说到天边他是主将,又是满人,惹不起就不惹,也就没再说什么。”
“我当时一下就懵了。我在前
给你打了胜仗,你没
没脑的给我这一下,算怎么一回事?
忍着气,说‘标下犯了什么错,惹怒了军门?请明示!’
“‘我兵里塘之前,军门没有这个话!’
“‘我一到成都,在总督行辕召集会议,一条讲的就是要在西藏关门打狗,生擒策零敦多卜。’。“你讲这话不足为据,军事会议布置方略,要丁是丁卯是卯,不能半
糊其辞!我记得你这话,是在宴会上说的,当时刘正襄喝得脸通红,挥着胳膊说:‘要快打猛迫,撵他个摸门当窗
!’你还说:‘对!这才是好汉
!’——这是军事会议么?
“就这样,我和主将两人当众闹起来,我的属下挤得帐里帐外都是,人人都气得呼呼气。我怕激
兵变,说了句‘里塘、
塘都已经打下来了。您瞧着办吧!’就退回去了。
而且还有二百枝火枪,他吓破了胆。我占领里塘的第二天,塘守将第
仁错就带着
籍到大营来献地投顺。接着乍丫、察木多、察哇也都献图向我投降…
说到这里,岳钟麒透了一气,看了一
有
迷惘的傅恒,说
“六爷,我说得离题儿了罢?后来由十四爷转奏朝廷的邸报发下来,我才知
自己上了大当。邪报上
本就没提到我的名字,把副先锋、参将木杰摆了
来,他是‘亲临前敌’,我的手下千总都保了一个遍,唯独对我这个前敌主将、先锋官,连一个字也没提,勾得
净净!六爷,我那时还刚刚从游击提成副将,只晓得死打仗,报君恩,哪里懂这些鬼蜮伎俩?一气之下就病倒了,
昏四肢无力。那拉法居然还亲自来病榻前‘看望,我。他手里晃着那份邸报,攒眉疾首一脸苦相,假惺惺地连揶揄带挖苦:‘真真料不到会有这
事!敢是十四爷也糊涂了,或者听了哪个混账小
的歪话?这可真对你不住,这可怎么好呢?已经上奏朝廷了,这回算我抢了你的功,等打下拉萨,我专折保你一本,功劳都是你的,可成?’“我的病本就是气
来的,此时更是耳鸣心
冒金星,在枕上冷笑着说
:‘法军门这片好心,钟麒一辈
也忘不掉!我本来就是松蟠驻军游击,还叫我回到老营去吧。我
骨儿这样,真的侍候不来这边的差使了。’拉法听着只嘻嘻笑,说:‘别看你病着,算盘仍旧打得很
嘛!松蟠离十四爷的大营只有两夭路程,想去行辕告我吗?听我良言相劝,打消了这主意的好!朝廷里阿哥爷们正闹家务,十四爷的心拴在紫禁城,打仗的事只要不给他惹
于就成!’他一脸
笑,又说,‘咽了这
气,下次我给你补上,这是上策,你现在听我的令,明日带几个从人,到成都给我
粮,一万石粮运上来,我给你记功。两个月运不到,你仔细我将你军前正法!’。
“你犯了贪功冒之罪!’拉法一脸狞笑,急躁地在帐中来回踱步,‘朝廷这次
藏剿匪,兵分两路,一路是我军,一路是定西将军噶尔弼,采用稳扎稳打,务求全歼
藏准葛尔
的战法,你这样打,策零敦多卜岂不吓得逃走了?你叫我怎么跟十四爷
待?’
“我一听就知他起了
“本来仗打胜了是件喜事,可我不该胜得太快。一个前锋副将七夭之内扫平由塘、里塘,中军都没有用上,这就把主将法拉得有
尴尬。我在写报捷书的时候,只写了一句‘法军门坐镇打箭炉,指挥有方,将士奋勇,没有把他的‘功劳’写足,竟招惹得这位都统爷大不
喜。因此,接到我的捷报,他也不向朝廷转奏,竟亲自带着两个中军,
不停蹄地星夜赶往
塘。
“法拉脸铁青,一见面就给来个下
威,申斥我:‘你打了胜仗,满得意的,是吧?啊哈!不要得意得不知东西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