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熟练地从隙中窥去，元走到帐边，那老妇人来跟她说了些什么又转去了。没等墨琢磨过味儿来，元快步走了回来“唰”的一下把箱打开。墨吓了一，一抬，就看见元的表情充满了喜悦，就如同以前她背着元睿偷送东西给自己吃一样。不等墨开，她压兴奋低声说“阿墨，我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了！”——

元垂下睫半晌，再抬已是微笑“我的事情一言难尽，如果有时间，我会一样样的告诉你，现在你先告诉我，你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你怎么被赫兰人抓来了？鲁维怎么样了？”她一连串的问题让墨苦笑着挠了挠“鲁维，应该很安全吧至于我，我的经历倒是一言能尽，就四个字，四逃命！”“哧！”墨说话的气让元忍不住笑了来，她又赶忙歉“对不住，我不该笑的。”说完她握住了墨的手“阿墨，再见到你真好。”

“阿墨？”元歪看向她，墨赶一笑“好久没把脸洗这么净了，都快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了。”“咯咯，”元笑了来，又赶捂住了自己的嘴。她转手拿过一幅面纱给墨带好，又端详了一下“赫兰人的衣服我一也不喜，但是这面纱实在是个好东西。”

想想之前她讥讽赫兰克雅的那几句话，如不是亲耳听到，墨绝不相信这是温柔的元说的话。如果是自己上阵的话，杀伤力也不过如此了吧，墨自嘲地想。看来这两个多月，不光是自己，元也被迫“成长”了，残酷的现实果然是最好的老师。

“？”墨一抬，发现元正凝视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就试探地叫了一声。元眨了一下睛，神情又灵活了起来，她婉转一笑不掩欣赏“阿墨，自从我认识你，你一直是男装打扮，今天看你穿着赫兰女人的服饰，真…好看！”

墨眉一蹙，元不等她开又加了一句“阿墨，相信我，好吗？”看着镜中反来的，有些模糊的笑容，墨咬了下嘴，，但表情依旧带着霾。两人不再谈，元好像很享受帮墨打扮的乐趣，她甚至低低地哼着家乡的小调。

墨勉一笑“，这个办法真的有效吗？会不会连累你，还有，你真的不跟我走？”元拉着墨坐在了几案跟前，打开她已经长到腰的发，用角梳慢慢地梳理着。听墨再一次问起这个问题，元心里的，她声音轻细“放心吧，隶易，在赫兰再平常不过，至于我…”她顿了顿，与镜中的墨对视了一下才微笑着说“现在我留下，远比跟你一起逃走要安全的多，毕竟还有我爹。”

墨一扯嘴角，顺嘴答“要是没你爹，我倒有可能会怀念一下…”话说一半觉得不太合适，剩下的赶生咽了回去，嘴尴尬地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来。倒是元淡淡一笑，帮她解了围“你放心吧，阿嬷在外帮我看着呢，再说赫兰克雅现在不敢得罪我的。”

墨慢慢地坐直了已经酸麻的，她打量了一下四周，低声问“现在安全吗？那个什么二王会不会杀个回枪？”元一怔，突然笑了，墨不明所以，就听她笑说“回枪？好久没听你说这些奇怪的话了，真想念那段日…”

墨微笑着，的确，虽然时间地都不对，但还能见到朋友真是件好事，墨言简意赅地把自己这两个多月的经历说了一遍，两人声音都压到了最低。元认真地听着，墨话音刚落，元就说“这么说，如果能让你溜那些南人商队里，你就有可能逃走？”

“你看看，怎么样？”元邀功似的轻推了一下墨的肩。正在发愣的墨顺势扫了一镜中的自己，也有吃惊。自从来到这个朝代，扮男人，上战场，墨甚至连脸都不敢洗的太净，以免招来无妄之灾。要知那些在尸山血海里拼杀，有今朝没明日的兵卒一旦喝醉了，没什么是他们不敢的，男人还是女人有时并不重要，他们要的只是发。要不是有中郎将的庇护…墨打了个寒颤。

里的墨费劲地把脖领里掏了一个小小的锦，元看见了不禁一笑，这还是她帮墨的呢。墨晃了晃“还有两粒，吃过一次了。”元，没说话。

“阿墨，虽然我不该这么说，可是跟现在比起来，我宁愿跟你一样上战场！”沉默良久的元忽然开说，她看了墨一，笑的很淡，淡的像在哭。墨心里有发堵，却只能怔怔地看着她，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也许是错觉，墨觉得她原本清澈的眸却怎么也看不到底了。

那样的孤寂毫不掩饰地从元的上发散了来，墨这才发现她瘦了很多，跟当初那个贴笑的女孩儿仿佛是俩个人。原本丰的脸颊也瘦削了起来，虽然清晰的线条让她的五官更显艳丽，但那份带着一童真的柔和却彻底消失不见了。

“是吗？”墨忍不住又活动了一下颈项，好看不好看她暂时顾不上，脖上面用丝绦缠了好几圈，这让她觉得窒息，元说是为了遮盖她的“结”一想到这儿，墨就哭笑不得，一个女人，还得用饰遮掩结…“好啦，如果你能顺利逃去，以后再也不用装男人了，忍忍吧，”元一看墨的表情就知她在想什么。

“是啊，也比较适合逃命，”墨低打量了一下上的穿，元了个同意的表情。也许因为赫兰人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他们的服装窄袖束便于行动。墨上穿的是普通赫兰女人的服装，繁

“赫兰克雅？那个二王？”墨眉一蹙，见元，她跟着又问“，你怎么会来赫兰，还变成了什么安雅公主？那老…你爹呢？”闻言元一僵，她没有回答，靠着箱缓缓坐了下去，同时摘掉了自己的面纱了丽的面容。

“暂时只能如此，我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对了，…”墨正想说，你呢，我们应该一起逃走吧。帐外那个老妇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墨下意识地又缩回了箱，元倒是很镇定地听她说完，又把箱盖上，才起走了过去。

“谢谢你，嬷嬷，”元接过老妇人手里的东西，目送她把帐帘掩好，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转过来轻声呼唤“阿墨，可以了。”一个苗条的影闻声从暗走了来，她正不自在地调整着脖上的装饰，盆中的火光映得她的脸庞或明或暗，一脸笑意的元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