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就两万块大洋么？等弟哪天发了财，一定加倍还给您！”彭学文笑着侧开，大声答应。“不过现在，您老能不能先喝茶，压压火气。我刚才在门外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里边的烤味儿！”

“也不算什么大麻烦！”汉三叹了气，笑着说“你师父我现在，在老板里还有用，不至于这事儿都摆不平。不过我说你这个小东西，以后事别那么冲动行不行？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是军统局的站长，他们现在是共产党游击队，早晚会有刀兵相见的那一天。你救了他们，就等于给自己救了一个敌人。”

“去你娘的！明成祖那时候，哪来的鼻烟壶，谁稀罕用翡翠？！”汉三一把将彭学文推开，心疼地用双手护住桌边缘。唯恐一不小心，那些翠绿的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骨。

“弟任，给师父添麻烦了！”听汉三真情，彭学文心里也有些呼呼的，了下睛，低声歉。

“就是那个姓张的小家伙？”汉三魂不守舍地盯着桌面上的翡翠，信追问。

“烤味儿？！”汉三愣了愣，扭四张望。随即，明白彭学文是说自己火气太大，将自己上的都烤焦了。气得站了起来，抬起脚，朝着对方狠狠踹了一记“小王八，居然敢消遣老，我看你是活腻烦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跟我站住，有本事你别跑…”

他读书虽然少，却是个如假包换的大收藏家。平素发的薪和四来的闲钱，除了打上司之外，其他差不多都换成了各古玩。彭学文随手摆在桌上的几个翡翠件虽然不像他自己说得那样有来，但无论还是工艺，都是一等一。并且还带着非常明显的康乾年间痕迹。放到市面上，甭说两万大洋，就是十二万大洋，都未必能买来其中一件！

“是弟那几个在草原上的朋友给的！弟知师父喜，所以就没拒绝他们！”彭学文将茶碗递给汉三，同时低声介绍件的来历。

！”汉三又惊又喜，用手指对着彭学文的脑门猛戳。“情报呢，放哪里了！”

“那也不值得把自己的命搭去啊！”汉三用力喝了一大茶，然后将杯回来，息着说。“这东西的确都是万金难求的古！可咱们军统的纪律，你也应该清楚！特别是贺老板走了以后，这两年，已经有多少人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了！我现在就剩下你这么一个徒弟，你要是被严肃了纪律，让我今后指望谁去？！”

“弟，弟，弟不求…，弟只求心安！”彭学文低下，声音小得像蚊在叫。万一自己哪天有难，张胖和云龙他们会冒死相救么？他们可都是赤，只有阶级情没有兄弟之情的赤！这个答案，他从来没想过，也不敢认真去想！

“弟可不是白狼，弟一直想着师父呢！”彭学文委屈地了几下，然后顺手从袋里摸几个翠绿的小件，逐一朝桌案上摆“您看，这都是弟顺路给您来的。这个是绿云岫，据说是当年明成祖皇帝赐给姚广孝的。这个是蝈蝈吃黄瓜，是和珅他们家的传家宝。这个…”

“是那个姓赵的，就是绰号云龙的那个。他原来是个独行大盗，没少收集了这些东西！”彭学文先轻轻摇，然后又轻轻！

“你个混家伙！”汉三伸手给了他一个脖搂，继续耐心地教训“他们死在谁手里关你什么事情！？再说了，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拿他们当朋友，豁命去救他们！哪天你真的遇到了危险，他们会不会豁命去救你？！”

说到这儿，他心里也是一酸。特工的都是有今天没明天，自己先后教导六个弟，如今就剩下前这么一个独苗。最是能，也最不令人放心，下有自己罩着，别人还不敢拿他怎么样。哪天万一自己殉职了，以这小家伙的情，还不知会被人整成什么模样！

“弟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只是觉得他们打了一路鬼，不该死在晋军那群窝废手里！”彭学文，轻声叹气。

“已经梳理清楚，放在您的保险柜上了！”彭学文指了指墙角的铁柜，满脸媚笑“除了晋军的，还有蒙疆驻屯军和华北派遣军的，反正八路那边肯给的，都被我划拉回来了。不肯给的，我也偷偷探听到了一些！您老慢慢看，挑有用的汇报上去，保准老板又要给您记功！”

“哎呀，哎呀，师父息怒，打死了我，就没人给您端茶倒了！”彭学文假装惨叫着，满屋逃窜。汉三跟在后边追着踹了几脚，终究舍不得动真功夫，气吁吁地停住脚步，扶着自己的腰继续数落“打死了更好，省得有人再给老添。你说老怎么没长睛啊，居然收了你这么个白狼当徒弟！”

“你个小王八，老才不贪你的功劳！老为了替你平事儿，前前后后丢去差不多一万块大洋。你小加倍给老还回来！”汉三是拿自己这个关门弟一办法都没有，继续戳着对方脑门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