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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问情二上(2/2)

“嘿嘿,嘿嘿!”王靖国故作憨厚状挠,红着脸低声解释“这,这不是看您老人家太累了,就让您老人家兴么!您老康健了,自然就能让全军上下的士气提百倍,这每战必胜,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

“胡闹!”阎锡山立刻起从里边拉开门,笑着斥责“老夫康健,与每战必胜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懒鬼,想逗老夫开心都不肯下功夫把话理通顺,居然还好意思喊得这么大声!”

“他那个人,脾气大着呢!能不去报纸上发声明与我割席绝就不错了,才不会在乎我迎接不迎接他!”阎锡山笑了笑,轻轻摇。与赵文相这么多年,彼此将对方的脾气秉都摸得清清楚楚。上次的争吵,赵文绝对不会轻易忘怀。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给自己谋划策,也不妨碍自己继续视他为兄长和军师。只不过在议事时,自己这边尽量不要再提跟日本人妥协的话而已。

注2:张小六,即张学良。晋军全盛时期,控制了北平、天津、河北、山西、察哈尔南与河南门地区。中原大战后,除了山西和绥远之外,其他地区都被张学良所得。

“是!”王靖国和赵承绶两人迅速换了一下,齐声回应。

“次垄先生年纪大了,所以就不愿意看着咱们晋绥军冒险。其实在他老人家心里,还是将咱们晋绥军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赵承绶虽然拉不下脸来像王靖国那样故意讨阎锡山心,却也慢慢追上前,低声替当事双方找台阶下。

一瞬间,赵承绶的心思就回了中原大战前夕。那时也是阎司令长官与次垄先生意见相左,一个执意要战,一个持要与南京中央政府妥协,换取晋绥系治下各地的休生养息之机。结果次垄先生以江相要挟,却被阎司令长官命令侍卫抱住,拖后宅“冷静!”随即,二十五万晋绥军与中央军在上千里战线上,往来厮杀,血成河。关键时刻,张小六带领东北军在晋绥军后背上了一刀,阎司令长官不得不忍痛放弃了富庶的北平、天津、河北、豫西,退回晋地和绥远。从此晋绥系就走了下坡路,再也无力恢复往日的辉煌!(注2)就在他稍稍一走神儿的功夫,王靖国已经抢先一步跑到了第四孔的门,隔着玻璃端端正正敬了个礼,大声喊:“报告!卑职王靖国与第七集团军司令赵承绶,奉命前来觐见!祝阎司令长官康健,每战必胜!”

阎锡山满意地看了二人几,倒背着手慢慢向院外边走。王靖国落后半步跟随,一边走,一边低声说:“次垄先生如果知您一直在门等他,心里即便还有芥,想必也会烟消云散了!说实话,这些日开会时看不到他老人家的影,卑职还真的有不适应!”

“拖累?!”阎锡山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说法,回过,满脸诧异。但是很快,他就大声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以至于不知不觉中,便有两行老泪顺着角慢慢落“拖累!你虽然不肯好好用功读书,但是这个词却用得相当好好!拖累!拖累!只是不知是老夫拖累了晋绥军,还是晋绥军拖累了老夫?!唉,老夫当年看不懂张小六,现在想来,他也必是如此,才行止狂狈,最终落个陷囹圄的下场吧!”

然而,阎锡山却本不需要这个台阶,又摇了摇,继续笑着说:“他的想法,我很清楚。我的难,他也清楚。只是他这一辈,视功名富贵犹如粪土。而我这辈,也始终在名利场中挣扎,不到他那么超脱,所以有时意见向左,也是必然!”

“老总也是为了我们这些人将来有个安之地!才不惜委屈了自己。真的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不争气的晚辈拖累,想必又是另外一番作为!”听阎锡山的话语里,始终带着一郁郁之意,王靖国立刻接,大声替对方分忧。

注1:四孔。阎锡山在克难坡的公馆,是传统山西风格的窑。共有七个窑,阎通常都在第四孔理公务。

嵌了大块的玻璃外,与其他富裕乡下地主的私宅没什么两样。隔着老远,人的目光就能透过玻璃,清晰地看见第四孔内,阎司令长官伏案办公的影。压得很低,背也已经有些驮了,但是握着笔的手却依旧非常沉稳有力,每次移动,都显示此间主人的大与冷静。

“狗!”阎锡山又笑着骂了一句,心里先前剩余的怒火,却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们两个既然到了,就跟我一起去接接次垄先生吧。他年纪大,上下车不太利索,得有个细心的人去搀扶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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