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的气氛立刻被调动了起来，几名营长连长红着脸，大声回应：“请团长放心，咱就是拼掉这条老命，也不会给老旅长丢人！”

“就怕他们的骑兵数量太少，冲不破小鬼的防线！”

绰号叫卢小鬼的晋绥军连长闹了个大红脸，将扎了里，不敢胡嚼。团长老祁用力摇了摇，继续大声说：“我知你们都在想什么？但是下这节骨儿上，什么事情都没收拾小鬼重要！人家游击队肯主动请缨打阵，已经足够证明了他们的诚意。要是没有骑兵，换了咱们用步兵往上冲，至少得多少条命填在半路上？你们都是老行伍了，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不是还有老刘的敢死队么？有骑兵在前先给小鬼来一下，至少可以让老刘那边多几分把握！”

注2：三十九团，即新编三十一师的前。长城抗战期间，孙兰峰将军率领此团守于怀柔一线，多次与日军行白刃战，力保阵地不失。

…

“卢小鬼，有什么话你就大声说，别蹲在旮旯里念藏经！”团长老祁又用力拍了下桌案，厉声打断“这一回，人家的表现就差了么？白天跟小鬼对攻的时候，人家就凭两门小钢炮，就稳稳地守住了自己的阵地，不像你这个废，就知打电话找老要援兵！”

“您就等着瞧吧，我们敢死队的弟兄，只要发，要么把军旗给您到那个土包上去。要么倒在半路上，绝不会倒着向回跑！”

没想到自家团长对张松龄如此维护，底下的质疑声立刻就小了下去。但是依然有人不服气，梗着脖嘟囔：“他原来怎么样，咱们毕竟都是听说，谁也没亲看到过！谁知这一回…”

第一年，光宝鼎勋章就拿过两次了。要不是后来去投了八路，咱们新三十一师里，至少得有一个团长位置的是人家把攥着的！”

“嗯哼！”张松龄不好意思继续听下去了，轻轻发一声咳嗽，然后快步走向屋门：“这位兄弟，麻烦向祁团长通禀一声，就说黑石游击队的张胖回来了！”

“这就是我们游击队的政委！姓方，我当年参军打鬼，就是受了他的鼓动！”张松龄快速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替双方介绍“老方，这是九十三团的团长老祁，当年参加过长城抗战的好汉！”

几句简短的寒暄过后，宾主双方依次走指挥。团长老祁先安排张、方二人座，然后走到挂在墙上的简易地图前，迅速将话切正题：“据最新情报，兴安警备司令的鬼和伪军，已经全都坐着卡车向这边杀过来了。黑石寨的川田国昭大队，也随时都可能杀到！所以明天清晨的总攻，对咱们来说就是最后一锤买卖。能砸烂儿玉中队这块骨，弟兄们就都没白死。万一啃不下来，咱们也只能认栽！该停职等候分的等候分，该去老旅长那边挨板的挨板，谁也别他娘的喊冤！”

门站岗的哨兵正听里边的吵闹听得神，猛然间看长官们争执的心从黑中走到了自己面前，登时吓了一哆嗦，赶扯开嗓，大声回应“张，张长官，请，请您稍等。我，我这就去向我们团长报告！”

“老到时候亲自拎着大刀上，就不信，小鬼全是他妈的三六臂！”

注1：甲团，抗战前期，国民革命军据外国顾问的建议，将队伍行了现代化整编。团级单位分甲、乙、丙三。以甲团人数最多，装备最良。每个团大规模在2400人左右。

“久仰，久仰！”九十三团团长祁威和黑石游击队政委方国异同声地跟对方打起了招呼，连抱拳的动作都依稀有几分类似。

“报告什么，还不把快张兄弟请来！”九十三团当家人老祁一把拉开屋门，冲着外边大声吩咐。然后，又带着几分尴尬向张松龄打招呼“张老弟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位是…”

“对，咱们三十九团，什么时候怕过小鬼？！”

一片炙烈的喧闹声中，团长老祁将手用力向下压了压，大声补充：“嘴上说来的，都是虚的。是骡是，咱们战场上见！下面，先由担任主攻任务的黑石游击队大队长张松龄中校，讲讲他的安排。然后大伙据情况商量怎么行合！丑话我先说在前，从现在起，所有发言都视为军令状。有谁敢在会上说了，明天早晨却不到，老绝不会对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