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耐心细致，语调却约略有些生。方国听在耳朵里，立刻察觉到了张松龄的不快。想了想，笑着退让：“那我就跟着你过去打个招呼！其实在指挥打仗方面，我完全是个外行。听了可能也是白听，本说不什么有用的建议来！”

方国仔细一琢磨，立刻意识到战士们刚才如此没大没小，并非完全因为训练时没有很好的调组织纪律所致。而是大战在即，努力试图给内心的压力寻找一个宣。想到此节，他暗暗在心中叫了一声惭愧。扯了扯张松龄衣角，低声商量：“你说得对，他们应该是太张了。这样吧，一会儿你去九十三团指挥开会时，我留下一战士们的思想工作。免得明天早晨总攻时，拖了你的后！”

“刷！”手术室内传的电石灯光被厚厚的门帘切断。门外的人全都像被推了一把般，晃了晃，然后瞪圆通红的睛看向手术室，满怀期待地等着门帘的下一次打开。

“没事！”张松龄再度笑了笑，低声补充“让你带着新兵们上来，主要是让他们受一下大战的气氛。平时光是咱们游击队，可是打不起这么大规模的战斗。总攻时的队序列，傍晚之前就定下来了。他们并不在计划之内！”

一间临时窝棚的门猛地从里边推开，雪亮的电石灯光刺得人睛生疼。两名女护士低着，抬一个染满鲜血的担架，默默地放在地上，然后捂着嘴，跑向等待施救的队伍。手术失败了，那名受伤的战士没能活着走下手术台。但是，周围却没有人抱怨医生的无能。大伙默默上前，帮助护士抬起最靠近手术室的担架，默默地将担架上的伤员送去，默默地从外边关上临时手术室的门帘。

“噢！”方国先前一直觉得张松龄把刚刚伍的新兵立刻送上战场的举动非常不妥当，此刻了解到了真实情况，立刻心中大定。轻轻吐了气，笑着：“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这边已经实在无人可用了呢？！怎么着，明天早晨的总攻，九十三团要求咱们怎么合他们？！”

每个人都在等候，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地替伤者祝福！

然而没等走到团，他就发现自己的先前的想法有些过于武断了。在临时窝棚附近，躺满了准备手术的伤兵。穿白大褂的护士和背着急救箱的卫生兵跑前跑后的忙碌着，将情况看起来最危险的伤兵排成队，优先往临时搭建的野战手术室里送。但是，需要急抢救的人实在太多了，医生本忙不过来。排着排着，队伍旁就响起了呜呜的哭声。跟着，医护兵冲上前将悲痛绝的士兵推到一边，将刚刚死去的伤员行挪队伍，给后边等待手术的人腾前空间。

我要枪要手榴弹，总比张得迈不动步！”

“先行五分钟的炮火压制，然后赵中队长带着咱们游击队的全骑兵行突破日军阵地。九十三团派一个排的敢死队尾随骑兵突击。待缺撕开后，大队人全军压上！”张松龄希望方国能尽快熟悉情况，将明天清晨的总攻计划用最简单的语言向他行整介绍！

“谁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张松龄笑了笑，也不想刚刚一碰面，就跟方国起什么误会“况且你老方这些年打过的仗，并不比我少。只不过咱们这次，面临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能与你以前的经验都不太一样！”

“这次攻任务，是我主动揽下来的！”张松龄地猜到了方国意思，看了看对方，坦然承认“傍晚的时候只是定下个大概！一些的实施细节方面，等会儿还需要再度于会上确定落实。你是咱们游击队的政委，既然已经到了，理当到团个面儿。今后咱们跟祁团长他们，应该还有很多打的机会！”

“咱们游击大队打主攻？！”方国心中立刻打了个哆嗦，要不是碍着旁边还有一名九十三团的联络官在，肯定会立刻起来阻止“你，你，你有几分把握？！咱们游击队的长，应该不在战场正面吧！”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他们国民党，哪回不是怂恿友军啃骨，自己在旁边有便宜就捞，见势不妙就转如风！’方国心中暗暗腹诽，脸上却堆满了谦虚的笑容。无论对张松龄的选择有多少意见，当外人在场时，他绝不会公然和小胖唱反调。那样受损的将是整个游击队，而不仅仅是张松龄和他方国两人当中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