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踢，他一边骂，泪也在不知不觉间淌了满脸。赵小栓见状，知自己又帮了倒忙，赶站起，贴着帐篷边悄悄往门溜。赵天龙一看到他这敢不敢当的德行，就气不打一来。追上去，找准他的就是一脚“躲，你能躲哪去？！还不快去给大哥歉，等着咱们王队长让你当众念检查么？！”

“嗯！”赵小栓挨了自己最敬畏的人一脚，心里反而觉得没那么尴尬了。低着跑上前，拦住正在收拾张松龄的中年汉，鞠躬“大哥，对不起您！我不知您是张中队长的大哥，所以把您给当细抓了起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张松龄踉跄着跌倒在地。那中年汉依旧不解恨，走上前，抬脚冲着张松龄的继续猛踹“谁是你大哥！你不是从石里蹦来的么？躲到外来就以为我找不到你了？！告诉你，就是你跑到天边上去，想抓你我也照样能把你抓回去！”

“是啊，胖哥的枪打得可准了！”郑小宝和小吉布两个知自己冤枉了好人，也赶想办法将功补过“还特别懂得带兵。不光我们中队的人都服他，我们整个游击队大队的新兵，也都是他手把手教来的！”

“谁是你大哥？！”先前还老老实实被在毡垫上的中年汉如同豹般了起来，抡圆了胳膊就给了张松龄一记大耳光。“我一个买卖的，哪有资格你张中校的大哥！”

“大哥！”呵斥声被张松龄的惊呼拦腰打断。推开帐篷门，后者跌跌撞撞地冲了来，双手扶住被两名小游击队员在毡垫上的“细”泪如断线的珠般往下淌。

“还没，他还没来得及搞破坏就被我和小吉布给发现了！”郑小宝快速回应了一句，直起腰，领着张松龄往临时理走“不清楚他是哪边过来的。但是他手里拿着一张你穿国民党军官衣服的照片，到偷偷地打听有谁见过这个人没有？！”

“他，他还有脸你们的队长？！”中年汉推开赵天龙和赵小栓，又狠狠给了张松龄一脚，将正在挣扎着往起站的他重新踢翻在地“是不是又装死骗到手的？这小兔崽，别的不会，就会装死！”

“哪能呢，哪能呢！”赵天龙双手搂住中年汉的腰，将其行从张松龄边抱开“张中队长又懂打仗，枪法又准，还特别勇敢。不信您问你后这两位小兄弟，他们都是张中队长的手下，特别佩服张中队长的本事！”

“大哥，大哥，消消火，消消火！”赵天龙也快步走近，双手拉住中年汉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总不能把张队长再给打跑了不是？！况且帐篷里还有他手下的弟兄呢，您总得给他留儿面！”

“你少打虎！”赵小栓板着脸，愤怒地呵斥“哪个不准你说话了？！哪个不准你说话了？！你要是正正经经买卖，我们才懒得你！拿着一张国民党军官的照片到给人看，谁知你到底…”

？你们怎么发现他的？”

“勋章？！”张松龄愈发觉得蹊跷了。自己在老二十六路的时间虽然全加起来还不到一整年，却因为跟在老苟团长后的缘故，勋章得了好几枚。其中比较重要的是两枚云麾勋章，一枚得自北平附近的偷袭战，另外一枚则是娘关战役后追授，自己本没机会摸到！

“呸！小心他把你们带到沟里去！”中年人不屑朝地上啐了一吐沫，却终于不再冲着张松龄的下黑脚了。毕竟弟弟是游击队的军官，当哥哥的即便心中再恨，也不能让他以后在手下人面前抬不起来！

“是啊！照片拍得很好看，军装是新的，你前还别着一枚勋章！”郑小宝，继续低声汇报。

正绞尽脑冥思苦想着，市场理的帐篷已经到了，没等门，就听见里边有人用熟悉的鲁南腔大声抗议“我说你这个伙计，总儿讲理吧！既然敞开了门生意，还不准我在里跟同行们说几句话了？！”

“我的照片，还穿着国民党军官衣服？！”张松龄愈发惊诧，想破脑袋，也想不自己什么时候照过这样一张照片。而老二十六路的人如果想找自己的话，完全可以先通过电报跟周黑碳的独立营建立联系，然后双方再约好时间叙旧。本不必费这么大周章，亲自拿着照片四瞎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