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停了下来。机枪手大周毫不犹豫，对着汽车的驾驶舱下方又是一梭弹，几团火焰从漏了油的发动机上腾空而起，迅速将整辆汽车变成了一个大的火球。

游击队员们被镇住了，迟疑着松开双手。副大队长吕风忍住被伤的疼痛拧了下肩膀，从赵天龙怀里挣脱来，咬牙切齿地喝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对着？！老即便不是你的队长，论年龄也比你大？！老上还有伤，老还娶了媳妇有了娃！你他妈的连女人的被窝还没钻过呢！老凭什么就不能走在你前？

凭着机枪手大周和另外一名袍泽用命换来的时间，赵天龙等人又跑了四、五里远。太已经落到沙丘背后去了，晚霞洒下万苏，将一望无际的雪后大漠，打扮的嫣红姹紫，分外妖娆。

回看了一大漠夕照，游击队长吕风指了指左前方百余米外一看上去特别平整光的雪地，咬着牙命令“走那边吧，小鬼又快追上来了！今天如果不让他们伤动骨，不好大家伙都得搁在沙漠里！”

伴着风，伴着沙，伴着雪，伴着如醉夕，他尽情地弹奏，弹奏。“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嗨依！”被了名字的炮兵军曹小鹿之助大声回应着，在另外两名鬼兵的帮助下架起了九七步兵炮。“嗖——，嗖——，嗖——”三枚炮弹相继脱离炮，砸在了三百米外的沙丘上，炸起了漫天的沙尘。

其他两名战士也围拢了过来，抓胳膊扯大，试图将吕风绑在背上赶走。后者挣扎了几下没能如愿，猛地从腰间了手枪，先冲着地面上开了一枪，然后用枪指着自己太喊“放下，我数一二三，不然，老现在就死在你们几个手里！”

“开炮！小鹿之助，你这个废！你怎么还不开炮？！”三井橘树大怒，一边指挥着鬼兵们灭火，一边厉声喝骂。

“凭啥？！”没等他把话说完，赵天龙已经伸手将他扯了起来“这回怎么着也该到我了，凭什么让你抢了先！”

殷红的蹄印，不断向着沙漠中突然现平坦的区域延伸，延伸。从边缘一直延伸到中央，再从中央继续延伸向另外一侧的边缘。终于，有一匹战踏了大自然设置的陷阱里，前登时被折成了两段。副大队长吕风立刻停住了脚步，用匕首割断了战的咙。然后，迅速抬起，冲着赵天龙大声命令“就这里了，我留在这里招待小鬼，你们三个带着小张继续走…”

捷克式机枪的击声嘎然而止。焦烂额的鬼们大声呼。然而，还没等他们的呼声落下，烟尘中，另外一名游击队员的影从大周倒下的地方站了起来，双手抱住轻机枪，对准狂笑着的禽兽们吐一串串火蛇。

汽车上的鬼兵不想被活活烧死，抱着步枪、机枪，慌慌张张地车逃命。其他几辆汽车上的机枪手也顾不得再追杀赵天龙和吕风等人，纷纷调转枪，试图凭借优势的火力对沙丘上的机枪行压制。机枪手大周才没心思跟鬼比拼火力，调转枪，迅速瞄准另外一辆汽车，几个，就又将车打得冒了烟。

那段无韵的乐章，永远留在了大漠之中。直到数十年后，依旧有旅人依稀听见它的旋律。

躲在车厢扳之后的鬼的机枪手们集中火力发起反击，无数火蛇替着掠过半空，打在那名游击队员的前后。宛若一个钢铁人般，此人对迎面飞来的弹不屑一顾，继续抱着捷克式奏响生命与死亡的旋律“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凭着我是大队长！”从来都不跟人生气的吕风突然发了怒，一把将赵天龙推了个趔趄“快走，别跟老扯淡，老没功夫跟你掰扯！”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伴着明快的节奏，弹从沙尘中飞来，打得鬼兵们抱鼠窜。

“副的！”赵天龙愤怒扑上前，双手抱着吕风往背上抬“副的，即便是正的，老今天也不听你的了！有，你回去后开了老！”

“嗯！”赵天龙等人闷声答应，下坐骑，轻轻扯动战的缰绳。

通晓人的战不安地打着响鼻，四蹄战战，徘徊着不愿继续前。它们不想往那片过分平整的雪地上走，虽然它们并不清楚雪地下究竟隐藏着什么危险。正常的沙漠，表面一般都呈波状。只有沼泽和盐湖的表面才会如此平坦。平坦光得宛若一块绸缎般，方圆数里都不见半丝褶皱。

然而拉着缰绳的主人却去意已决，丝毫不肯理会坐骑的祈求，一步步踏着积雪，朝既定目标走去。惊恐万分的坐骑拗不过自己的主人，只好踉踉跄跄地跟着前。已经磨破了的蹄踩在雪沫中，留下一团团清晰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