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中国军人来说，小鬼的士兵个个都堪称锐。在几名小队长的不懈努力下，他们很快就从慌中恢复了心神，开始主动向一起聚拢。剩余的三重机枪也被鬼们重新扶了起来，与营地内的轻机枪一起，疯狂向外吐火。有十几名经百战的老鬼，居然还扑到了营地边缘，直向外丢掷手雷。

在他们侧，是一巍峨的长城。因为经历了太多的风雨而变得残破不堪，却永远不会倒下。

“杀鬼啊！”又有几名战士超过摇摇晃晃的张小胖和廖文化，挥舞着大刀冲了鬼堆中，一刀一个，砍得鬼哭爹喊娘。

“小心！”张松龄忽然又起来，抱着廖文化一个弹坑。有枚手榴弹冒着烟落在他们两个先前站立的位置，炸起一片烟尘。

“轰！”“轰！”“轰！”“轰！”“轰！”“轰！”六门迫击炮发起两齐，将鬼的重机枪再度打成了哑。火光将张松龄的影照亮，那圆的模样，在廖文化里，突然变得极其可。

“保护张连长！”廖文化大声喊了一句，连他自己也不知是虚情假意，还是发自肺腑。又有几枚手榴弹冒着烟落下，分布在张小胖的前后左右。小胖一个跟就栽倒于地，接着，连串爆炸彻底将其掩埋。“张连长——”廖文化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大叫，声音盖住了所有机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张连长——”他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大叫，纵扑硝烟里，寻找那个曾经很让自己讨厌的影。在一堆泥土下面，有个盔艰难地钻了来，下面被弹片刮烂了的中尉军服。他一个翻扑上去，准备给小胖包裹伤，却被后者灵巧地避开。“没大事儿！”张小胖回冲他笑了笑，牙齿白得耀。

“杀鬼啊！”三连连副赵大峰着张小胖的冲过去，单手搭上鬼布置障碍，双一用劲儿，整个人如同鹞般从天而降。在落地的瞬间，他打光了盒炮中所有弹，然后迅速丢下盒炮，单手向背后一伸，刀光亮如匹练！

“上来！”如同鬼使神差，他弯下腰，向张松龄伸右手。后者的脸上明显现了惊诧的表情，旋即，所有惊诧被笑容覆盖。

拉着廖文化的手，张松龄笨拙地爬过了障碍。此刻，已经有上百名弟兄冲了鬼营地，举起西北军三大法宝之一，大刀片，砍得小鬼人仰翻。

“杀鬼啊！”唯恐误伤到自己人，廖文化无法继续投弹。抬起睛估量了一下障碍的度，寻了几个凸起，双手往上一搭，随即，整个人如猿猴般，攀到了障碍上。

“向我靠拢！”鬼中队长川岛刚司尖叫着，用轻机枪接连杀了十几名逃兵。“向我靠拢，我已经向山下和故关那边请求指导，援兵上就到！”

“轰！”手榴弹炸起一团黑的烟雾，将鬼和他的视线一并阻挡。趁着这个机会，张松龄又站了起来，拎着盒炮继续向前冲。有被鬼用麻袋和木箱搭建的障碍挡住了他的去路，他隔着麻袋向鬼营地内开了几枪，却如同隔靴搔，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廖文化则快速跑上前，将一颗又一颗手榴弹丢麻袋之后，不求能杀伤多少鬼，至少保证鬼无法在张小胖和自己上开枪或者投弹。

“杀鬼！”一营一连的两位连长相视笑了笑，不约而同地从背后大刀片儿，结伴冲战团。

“当当，当当，当当当…”轻机枪弹钻鬼阵地，带起一串串殷红的血珠。几名鬼兵忽然起来，也不回往营地跑去。营地内，一歪把突然开火，将逃命的鬼兵直接击毙在阵地上。

“他的，谁怕谁啊！”廖文化被炸急了，也不自己和张松龄两个受没受伤，从腰间摸一支山西造手榴弹，拧开盖，拉弦，冲鬼堆丢将过去。

“轰！”有枚手雷在特务团一营的必经之路上炸开，掀翻了三名弟兄。张松龄的影迅速被硝烟吞没，看得二连长廖文化的心脏猛。还没等他确定自己的真实觉是喜还是悲伤，张松龄那特有的圆影，又从硝烟背后了起来，两支盒炮左右开弓，将一名准备投弹的鬼打得血冒。

“持住，持住！”几名小队长也大叫起来，全力协助川岛刚司收拢慌一团的鬼兵。这个营地内寄存着大批的弹药没来得及往故关上搬运，如果落到中国军队手中，纵使有中队长川岛刚司在前，他们几人也得落到个剖腹自杀的下场。

注1：日军的一个标准步兵中队大约一百八十人左右，包括：一个19人的中队：中队长，执行官，3个军士，4个卫生员，军官的勤务兵，司号员，8个通信员，和3个54人的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