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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五月的鲜hua二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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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五月的鲜hua(二上)

越向北,公路上的人liu越拥挤。

富贵贫贱、信仰口音,这一刻,几乎所有能将人们分割开的鸿沟都自动消失了,大伙心里想得只有一件事,逃,逃,逃得越远越好,哪怕再向南一步,就是崖山!

为了尽可能地带走家中值钱的东西,逃难的人把一切可以代步的牲畜和车辆都征用了。ma车、驴车、niu车、平板车、独lun车…,每一辆车上都sai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每一辆车的周围,都涌动着无数张悲苦且迷茫的面孔。

gungun人liu中,三辆ma车就像两只大江中的扁舟,时隐,时现,摇摇晃晃,每一刻都存在倾覆的可能。见多识广的车老板发了急,板着铁青的脸,将鞭子刷得啪啪作响。向来以胆大老成而自居的田仁宇也是满脑门冒汗,一只手牢牢揽着韩秋的腰,另外一只手则an在自己腰间,一柄三尺多长的短匕首上。

他在防备有人打ma车的主意,而事实上,的确有不少人在以各zhong方法,试图截下这三辆珍贵的jiao通工ju。有一名四十多岁,cao2津门口音的汉子,贴着ma车倒在地上,大哭大叫。见车老板不停车,立刻生龙活虎地tiao起shen,与另外四五个cao2同样口音的汉子去拉扯驽ma的缰绳。车老板一人一鞭子,chou掉了他们的手,然后猛地扯开shen上的黑大褂,从腰间chouchu一gen暗红se的三角旗“嘭!”地一声戳到了车辕上。“不长yan的东西,连红旗帮的车也敢打主意,你活得不耐烦了么?”

烦躁的热风中,镔铁打造的旗杆,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不知dao是被车老板脸上的横rou吓到了,还是迫于红旗帮的威名,几个试图抢车的无赖讪讪地退向一边,ca着汗向车队鞠躬dao歉。

车老板不愿意跟他们纠缠,挥舞着长鞭,cui动车队继续前进。才走了没多远,又有两名抱着孩子的少妇,哭泣着追上来,恳求ma车带他们去保定。“大姐,保定在西南边,我们这是向北走!你问错人了!”陆明不忍心看着两个女人和两个娃娃在自己面前哀哭,弯下腰,耐心地解释。

“就二十里,就二十里远。你们回一下tou,不过半刻钟的路程!”两名少妇立刻将孩子举起来,不guan不顾往车上送。同时,还有四五个背着箱子、包裹、锅碗瓢盆的男人和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一起向ma车冲了过来。

“我们是去北平,去北平。你们懂吧。我们要求跟日寇拼命,为了你们这些人,去跟日寇拼命!”方国qiang忽地一下站起shen,手指着试图骗取乘车权的一大家子男女老幼,恨铁不成钢“shen为男人,连自己的家和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还没听到枪声呢,就先跑了,你们丢不丢人,丢不丢人啊!让他把孩子扔上来,小张,你别拦着,大伙都别拦着!咱们就带着孩子往北平走,宁可让他们死在日奔人的炮口下,也好过跟着他们孬zhong的爹娘!”

那大一家子人都被骂得愣住了,有一瞬间,居然忘记了继续纠缠。ma车趁着这个机会窜chu四五步,与他们重新拉开了距离。“孩子他爹——”“爹——”少妇和她们怀里的孩子齐声哀哭,听上去是那样的哀怨无助。几个大男人脸se涨得血红,望着ma车越行越远,居然谁也提不起勇气在去纠缠。楞了很久,才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nong1痰,从自家婆娘手里扯过孩子扛在肩膀上,大步liu星地向南去了。

“是男人的,跟着我们向北。去北平,去宛平,去跟日本人拼命!”刚刚骂完了别人的方国qiang站在颠簸的ma车上,满脸是泪“同胞们,不能再逃了。我们从东北逃到了关内,又从关内逃向山东。待日本人再追上来,你们还能往哪逃?!中国虽大,却总有无chu1可去的时候!到那时,你们又该如何回tou?!同胞们,站起来,站起来,振作起来。我们有四万万五千万,日本人连我们的一个零tou都不到…”

不guan有没有人在听,他喊得声嘶力竭,手臂挥舞,宛若一个疯子。几伙试图打ma车主意的人,迟疑着退开。未必是因为听懂了方国qiang的话,而是被方国qiang疯狂的模样给吓到了。他们的那些伎俩,装可怜哀求也罢,躺在地上耍无赖也好,包括动用暴力,都是针对正常人的手段。而拿来对付一个“疯子”往往会得不偿失。

凭着车老板、田仁宇和方国qiang三个人坐镇,ma车在黄昏时分,终于平安进入一个较大的集镇。这个集镇名字叫zuo葫芦峪,南北都是丘陵,东侧是个清澈的小湖。只有西侧一个chu口,jin邻着通往北方的公路和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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