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壮怔怔地望着杨事，不知所云。

沉默。

“杨事！”

“谢谢，谢谢同志们。”杨事终于完成了秦政委给的任务，长吁了气，起告退。

“的，这年，放都掺假！”郭金泰一拳重重擂在自己的上。

“…大家再回想一下，王世忠牺牲时，到底说过什么没有？…”杨事看看孙大壮“小孙，你当时在场，仔细回忆一下…”

杨事转过来。

“我。”孙大壮答。

杨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近两年“时代的最音”已经响彻神州大地——赣急中“支左民模范排”的战士在溺死前的最后一刹那，面上飘的是“时代最音”；钱塘江畔的英雄蔡永祥，生后会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音”…王世忠怎么可以没有“最音”呢！

“噢？”杨于事的睛一亮“那么…像王世忠那样的英雄，他能喊什么呢？”

杨事凭着多年的采访经验，又循循诱导开了。

座谈会又开始了。席棚里“锥班”的战士围坐成圈，殷旭升亲临会场督阵。

“我想不会是捌气，肯定是在喊什么。”殷旭升又提示说。

“嗨，那还用问，肯定是在喊时代最音。”陈煜清楚，前的采访者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不然，这样的座谈会不定要开到何年何月呢！

彭树奎生拖拉把郭金泰拽回席棚里。

杨事又问陈煜：“陈煜同志，你当时不也在场吗？”

“你听到什么没有？”

又冷场了。

殷旭升和班里的人把杨事送席棚。郭金泰终于捺不住了。他“嚯”地站起，几步跨席棚。

“老杨，你们写报的有你们的难，得领导意图办。但是，请你转告秦浩，王世忠的死，是事故，是恶事故！”郭金泰把手中的烟狠狠摔在地上“告诉秦浩，这笔血账迟早是要算的！”

杨事为写王世忠的报，也是煞费了苦心。已经五易其稿，却至今未能在秦浩手里通过。后经别人破，杨事方悟，稿里没有“时代最音”呀！

“在呀！”

郭金泰狠狠地着烟，蹙双眉，只觉耳鼓嗡嗡响。

彭树奎：“营长，你！你…不能再…”

“你再想想，他是捌气呢，还是在喊什么呢？’’杨事一步启发。

“听见‘哎哟’一声！”陈煜不耐烦地说。

郭金泰坐在铺边，仍气得周打颤。

为此事，杨于事也多次问过“锥班”的战士，奈何“踏破铁鞋无觅”又不好越俎代庖；虽然可以把三千斤西瓜说成一万斤，但虚乌有的事，断然不可生编造。这乃是新闻工作者的职业德问题。

“俺就看他…咕嘎咕嘎捌了两气…”孙大壮讷讷地说。

孙大壮不吭气了。

杨事笑了笑：“我是说，他砸在里面之后，说过什么没有，或是喊过什么没有！”

“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殷旭升两死死地盯着孙大壮。

事还要挖细找，是没完没了，害得大伙觉都睡不足。

“王世忠砸去时，谁先跑过去的？”殷旭升忍不住问。

“可能啊！”早已耐不住的陈煜拖着长腔“王世忠砸去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嘴一下一下动着，很有节奏呀。大概是在喊什么…”

“就…就说了句‘共产党员跟我上’啊！”孙大壮很认真地回答。

“那是我摔倒时喊的。”孙大壮看了陈煜一，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