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望远镜里班长的手彻底耷拉下来。

刀刃的任何一次颤动，都会引起一新的剧痛，桥本一山就在一波一波的剧烈疼痛中迎来了永久的黑暗。在那之前，他屎迸，竟早已疼得大小便失禁了。

“小乖乖，有本事自己来吧！”王小二微笑着松开刀柄，让日军上等兵倒在地上嚎叫着双手捧刀刃。

可日军，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已经断了一条的班长用不少于五杆刺刀戳着扬起来，就在三百米外的战壕里举着向对面中国阵地示威。三百米的距离，王小二看不清班长脸上的表情，他甚至在开始的时候不知那是班长，如果不是雷连长用望远镜看了脸黑着说那是三班长的话。

或许，两者都有吧！

可是，日军来了。他们找到了他。

战争，让死亡变得更加残酷，让人，也变残酷了。

“狗日的，是不是很疼？”王小二终究还是快意无比的拿着家乡话问来，虽然他知对面这个矮矬肯定很疼，也肯定听不懂。

相对于刺腹的刺刀，这一刀，显然，让他疼痛剧烈度上升了十倍。

战士，死在战场，没有什么可以怨恨的。

手轻轻一松，同样拽着枪杆但早已经是气多气少的鬼委顿在地直。然后，从腰后早已准备好的三八刺刀，反手握着，对着目光已经逐渐呆滞只留生命残余本能的桥本一山的面门就是一刀。

要不然，不会惨呼的声音堪比即将宰杀的年猪，那是王小二这一生中唯一一次杀猪，记忆再刻不过了。

可王小二今天偏偏就想这么任一回，他面对着那名企图上前攻击自己副班长的日军，刻意避开了要害，选择了日军最为固的肋，由下向上，挑刺，用足了力气。

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了，他可以亲手将刺刀戳这些鬼的膛，如果不是不懂日语，他真想用日语问问这些鬼：“这样，疼不疼？”

怎么我兄弟的，就怎么给老还回来，王小二中快意大生。他没捞着前两天在四行仓库之前那场规模不大但血腥异常的白刃作战，但他永远也不能忘记在闸北之战和日军一次反冲锋作战。

“班副，他想要枪，给他不就完了？”杀了一名鬼了心之恨的王小二扫一四周，发现周边的弟兄们都在忙着宰人，不由笑了。

班长不是死在鬼的刺刀下，是自己人在战死了两名机枪手后才帮他解决痛苦的。王小二更知向来狂放不羁的雷连长从那以后，烟得更凶了，那是上总带着烟袋锅的班长的最大好。

刺刀从面颊骨刺直颅内，桥本一山张嘴发比同伴还要昂的惨呼，松开握着的枪杆双手在脸上刨，企图将已经刺面门十余厘米的刺刀给掉。

但他看得到班长的手臂在动，他那是还活着，哪怕是被日军五杆刺刀戳着扬起在战壕上方。五杆刺刀啊！班长那时一定很痛吧！王小二已经记不清是他自己还有谁怒吼着用连里超过五轻机枪向战壕开火，对着被五杆刺刀戳起的班长开火，哪怕是日军的掷弹筒开始对机枪火力行攻击，枪声也未停。

与其说，他是血过多而亡，不如说，是生生给疼死的。

全班弟兄除了战死的，基本都退回来了，只有从他伍就一直照顾他犹如父兄的班长没能回到阵地，他的一条断了，他艰难的在地上爬着想回到三百米外的战壕。

不过，这还不够。当刺刀刃大分没日军腔的那一刻，王小二用足力气一拧，将日军肋骨再度撞断几的同时，锋利的刺刀更是将日军腔里柔的内脏搅成一团。

“狗日的，够狠！”**军士皱皱眉，也不知是说前这个日军够韧，腹挨了一刺刀外加面门上了一刀，竟然还有力气嚎得像被宰杀的猪，还是说班里的这个上等兵一边笑一边杀人如宰。

“狗日的王小二，那那么多废话，掉狗日的赶来帮老，这鬼劲儿还足的很。”一边的军士努力拽着枪和已经生命倒计时的桥本一山河，一边怒骂。

刺刀碰到了的骨骼，但并不能阻挡一个22岁小伙儿卯足了气力的刺刀，刺刀斜着了鬼的腔，王小二能清晰的听到刺刀在骨上的声响，心中登时大为快意。

只是，他这徒劳的举动只会让他更痛，尤其是当刀尖在颅腔内搅动的时候。但这些，对于一个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人来说，又是最正常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