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社会，从家里搬来住，那些房租、电瓦斯费、生活费…现实的一切通通压上来，我开始每个月老觉得薪不够用，开始在斤斤计较金钱的时候，某一天，我就突然想到你…”咕咚！他张到吞咽的声音竟然清晰可闻。

这些问题当然有显而易见的答案，只是沐晓辰与沈芝青同时都不愿说破。

“…”沈芝青微怔，有些讶异地望着沐晓辰。

仔细想想，他昨日才向她表白被拒，今日却又献殷勤献得如此彻底，她是不是遗忘了某些很重要的记忆片段，才会对他如此举动到百思不解？

太想好好告解，于是他索搬了煮饭用的小瓦斯炉到沈芝青旁边来，准备大讲特讲，才低，便对上沈芝青一脸疑惑。

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她早就记不全了，但对于同样几支笔被扔了三次这件事倒是印象刻。

“沐晓辰，我大学时对你过什么事？是帮过你忙？还是什么？”不是现在，那便是从前了，沈芝青如此推论。

“呃？不是…没有。”没料到沈芝青会这么问的沐晓辰动作一停，想也不想便答：“学，其实我大学时满讨厌你的。”

“价值观不同，这也没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了，若是他不提，她早忘了，怎么他竟然还将这小事放在心上？

“我们认识吗？我是说，大学的时候。”沈芝青话音没有任何波澜，仅就事论事。

他不经意撞见她的时刻还真多，而坐在当铺门前哭这事，即便许多年后的现在，听到仍会到有些不自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响应。

沈芝青望着他愧疚的脸容，却只觉得好笑。

“那时，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知你父母亲很早就过世了，要独立生活，还要抚养妹妹，然后，我在系办工读，觉得你好夸张，不过就是比别人负担重了，明明晚上还有别的打工，竟然每年都占着工读缺…其实我只是因为被助教回绝了，没抢到系办白天的工作，所以对你有怨念…”沐晓辰这时的神情像个错事的孩。

他慌慌张张解释的样真惹得沈芝青笑了。

为何知她没睡好？她已经尽量不着痕迹了…是因为她没睡好，所以他才迫自己尽快好起来，好带她下山？

其实，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向沈芝青坦诚这些，如今可以亲说那些不懂事的年轻过往，真是有说不的心虚与难为情，却又同时到心安与畅快。

大学时对她有怨念又如何？听起来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有必要因此对她百般讨好、心心念念吗？

“不认识，只是我单方面的看你不顺而已…呃？不是，学，我是说…等等，听我解释。”明明沈芝青也没什么受伤或生气的反应，沐晓辰却慌张地急忙澄清：“我是说，我当时不是真的讨厌你。”

“喔。然后呢？”沈芝青不解地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煮准备。

咦？沈芝青一怔，这回答真是大大乎她意料之外。

“原来自己过生活是这样的啊，什么都要钱，而学你当时还要抚养妹妹，负担想必更大了吧？两个小女生住的家，台风来了谁去钉门窗？晚上睡觉前又是谁要去锁门扇？若是谁晚归了、家里灯泡坏了，又是谁要理？”

“啊…”沈芝青思索了片刻，遥远的记忆片段被唤回来。“原来是你…那些笔明明还能写。”

“唉哟！我当时养尊优，并不懂惜资源，只觉得你装模作样，寒酸得过分。”原来学还记得啊…沐晓辰大方认错，一脸想向沈芝青跪下的模样。

他那么早起，现在才准备煮饭，约莫也是为了等她一起开动吧？

他竟然连自己当时是小孩这话都说了，到底对她有多愧疚啊？

“嗯？”沈芝青淡淡扬睫，细细聆听。

她虽然当时没说什么，但也曾经到很气、很想留话给晚班工读生过，幸好她当时忍下来了，不然依沐晓辰当时对她积怨已的，恐怕有得好吵的。

“我当时想，你的奖学金不少，学费又可以办助学贷款，装什么可怜啊？家里有东西当就不错了，还哭什么哭？你一定都这样博取教授或助教的同情，真是太卑劣了…”讲一讲，沐晓辰燥、心虚难当，那想向沈芝青下跪的罪恶又来了。“可是，那是因为当时我是个小孩才会这么想，我没有吃过苦，以为过日很容易…”

“然后，还有，我有一次看见你去附近的国中接妹妹放学…还有一次，快要开学前，又看见你坐在当铺门哭…”

“然后，开始晚班工读之后，我又接你的班，看见你明明申请了大笔奖学金，却连几支铅笔钱都省，拿赠品就算了，还不准人家丢，丢了还是要从垃圾桶里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