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郬不是说话的好手，不像萧瑛可以把一篇故事说得彩绝，教听众罢不能，但他讲完那刻，全场静默，每个人心里都压上沉甸甸的石。

“对。”他用力。

“我是一个这么自恋的女，即便只是朋友，我都要当那个『独一无二』，你怎么会认为，我肯在将要依赖一生的男心目中，当『退而求其次』、『没鱼虾也好』？”

垂下睫，贺心秧苦苦笑了，若是早清楚他的情史就好了，那么现实的她绝对不会容许自己这般陷。

萧瑛不记得孟郬，但骨里还有那么一些残存的觉，孟郬的气不善，但他的语调却一如过往般亲切。

原来是失忆啊，难怪他看着她的光那样陌生，幸好，还以为萧瑛是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刻意一笔勾销两人的过去。

添添乾涸的嘴，她困难问：“当初，瑛在满楼一屋的女人当中，挑选我留下，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关倩？”

贺心秧同意他的言论，续：“萧瑛告诉过我，他很辛苦，但那是他无法卸除的责任，无论如何他都要到底。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会对我好，满楼一夜风，谁都没想到我会怀上孩，有了孩，我们便成为他无法卸除的责任，而他，就像你们同意的那样，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汉。”

“也许萧瑛觉得，既然与关倩此生不可能，那么娶一个和她有八成相像的女也无妨，因为情是——天底下除了她，其他人都是将就。

“对，王爷就是这有担当、有责任的汉，能够被他喜，是件幸运的事。”风喻话，希望贺心秧不要轻易放弃王爷。

萧瑛说：“我坠下山谷时，她跟着下去，她救了我的命，过去的一年里面，都是她在照顾我。”

贺心秧的话没吓到萧霁，因为他已从晴中知满楼事件，知谁是造成苹果未婚怀的元凶，他早该猜来的，或者说，他早已经猜来，在苹果对六皇兄一心一意的时候，只是他始终不愿意承认。

苓秋搬来椅，让他挨着贺心秧的床边坐下，接着他说那个年代久远、发生在许多年前三月十九日的故事。

几句话解释了两人的关系，以及他向萧霁请求赐婚的决定。

孟郬沉默，晴与他互视一，他。

“我自然明白，小四，你的王爷是个很有责任的男，对不？”

“可不可以告诉我，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

他们没回答，却也都回答了。

贺心秧蹙起眉心，呼…幸好她早有心理准备，幸好小四曾经给过她答案，幸好她只是想再次确定，幸好啊…她不想在他们面前放声大哭…

“谁敢说这一句！”萧霁恼火，阻止她的妄自菲薄。

“他不愿意沾染朝中事，他只想带着关倩天涯海角、自在生活，但先皇一句话，他冒着生命危险将果果救下，过去几年，他日夜筹画，不是生意、建庄、暗地联络文臣，或演戏给萧栤的线看…那五年，他过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为了承诺，再苦、再难，他都着了。”

什么关倩会在你边？”

“萧瑛心底的那个女是关倩对不对？”她直视他的双，不许他规避。

萧瑛并没有错，但面对关倩，孟郬始终心存疑虑，只不过萧栤、萧镇已死，没有人也没有理会在萧瑛边埋棋，而关倩望着萧瑛的目光他是熟悉的，如同自己对晴一般，迷恋、慕…

贺心秧反掌握住他的手，试着挤一抹笑意。

“好。”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澄澈的神让他无法说谎。

贺心秧缓声叹息。“这就是重了，无关乎失忆，便是在未失忆之前，我也只是个替代品。”

这个问题的答案更伤人，于是他和小四同时别开。

她句句在理，让所有人都无法反对。

“贺姑娘和关倩是不同的，你们的情南辕北辙，我相信王爷喜你，不单单因为你长得像关倩。”小四来补话。

“果果，你会生气，因为我在你心底是独一无二的；晴也许也不满意，因为我也是她心目中的独一无二；或许紫屏、苓秋听见都要不舒服，因为我同样是她们心中的独一无二。

孟郬为难地了下，他知这个答案很伤人。

以前他也不喜贺心秧，不相信王爷会真心喜她，但这段日相下来，他明白，她有多么令人喜。

“也许他觉得自己该对我、对孩负责任，也许他也渴望得到家的温，于是他对我…心了

抿下，她努力扬起眉，再问：“你和小四有没有怀疑过，萧瑛和我在一起，纯粹是因为心里面还想着关倩？”

“孟郬，你是萧瑛最好的朋友，可不可以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