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衣被雪的少女，温柔地抚摸冬舒恋泪涟涟的脸庞。“我要青楼去。恋恋。”她柔声、却定地宣告。

那苍白脆弱的少女，却用着不可思议的蛮力，是拖住了她的步。

冬舒恋说服了月映，由她画，月映找人托售，得来的金银就由月映拿去供养她们母女；至于冬舒恋所要求的报酬，就是要月映每两天来一次，在这矮房里和她碰面。两人谈天、玩闹、作画，甚至由月映教着她下厨菜。

冬舒恋擅长丹青，仿画几可真，甚至能观察当代名家的手法，再行绘制全新的一幅画来，其拟真程度，就算是画师本人亲至，也会怀疑自己什么时候绘了这么一幅新作。

权贵的冬舒恋若真的要帮助月映脱离现在的窘境，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在这一上，月映却非常倔地持了她的骨气，事实上也确实不到绝境。另一方面，冬舒恋心里也不愿意将月映当成侍婢般带回冬府去，但若真要收养月映成为冬府养女，恐怕家里人也不会同意。

贵的少女所策画的抢轿一事，其实并没有真正地实现。

于是，她们就藏在这间矮房里，相互依赖着。

月映哑然地瞪着她，这么异想天开的法多少破绽啊，冬舒恋却一脸认真地以为可以成功…这样疯狂的傻劲，全是为了她啊！

一布衣的少女蓦然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拥住了冬舒恋，用力着同意她这么胡闹的。

那位端烈王爷说起经过苦难磨练的女无比丽时，她脑海里浮现的，其实是月映的影。于是，她同意了那位王爷的说法。

“胡说！胡说胡说胡说——”冬舒恋心里纠了起来，泪像珍珠一样落了满面。“你还有我…还有我啊！”在她怀里的少女意识仿佛眩着，还陷在不远的恶梦里。

冬舒恋常常呆看着又脆弱的月映，心里无法自已地被她上那样隐疲惫的绝望所引。那丽带着毒，却也极其炫目。

在冬舒恋看不到的地方，她却泪满面。

带着无数细小伤痕的指尖扣着她的腕节，都生疼了，她却恍若未觉，一心只恐惧着月映在向她别。

仿佛为了嘲那个天真的约定，一个大雪天的夜里，一狼狈的月映来到冬府门，婉言拜托守门的侍卫请来伺候冬舒恋的贴侍，她低声卞气地苦苦请求了半个时辰，被她烦得气恼至极的侍卫才半信半疑地请来小小的侍。女见到月映之后匆忙又回返，然后，一路跑来、气吁吁的冬舒恋终于现在月映面前。

这样稀罕的才能，在权势富贵的冬府里没有什么作用，但在极需用钱的月映面前，就大大地有用了。

冬舒恋不能理解她这样走上绝路的打算。“不要！你去那

“那个男人、即使是亲生女儿，也要拿来作为笼络的工…恋恋，娘亲为了让我下决心逃来，投了井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月映极其溺着冬舒恋，笑容也好、依赖也好，乃至脆弱的泪，她都不会在冬舒恋面前遮掩。

脸苍白的月映已经连哭泣的余裕都枯竭。“恋恋…娘亲她…投井了…”

“映，等你及笄，要嫁的时候，我派人去抢你的轿，然后把你和你娘亲一起掳走，再找个地方安置你们，好不好？”冬舒恋低声说着荒唐的想法，睛却闪亮亮的。

程的矮房，作为两人秘密相聚的场所。

她们在心灵上无比地契合，仿佛彼此的半。

冬舒恋怕极了，更用力地攥她。“不要！我们总在一起的！你来…你屋里来！我带你去见爹娘…”

“我们以后…不能再见面了。恋恋。”月映轻声说，带着一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