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余光发现有人在偷看。
她倏地转过头去,竟是那个大胡子绑匪。
他什么时候又出现在门口的,她怎么不知道?
此时,房门已不是只开了一条门缝,它悄悄的滑开,露出楼永夜大半个身子。
“你要干嘛?”陆纷纷凛着心问。
该不会…刚刚那只鸭腿是最后一餐吧?
而且他不知何故蹙眉沉思的模样,很像是在思考怎么处理她的生命啊!
楼永夜闻声张眼,大胡子掩去他的表情,而那双黑眸此时看起来平静无波,故陆纷纷完全猜不透他心里真正所想。
他转过头去看着屋外,此时空气里尚有残余的冬季凛烈气息,但新芽已出树枝头,强韧的野草也在地上淡淡扑上一层青绿,在在说明春天的到来。
他望着屋外,她也循着他的视线望向屋外,惴惴不安的想着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干啥。
然后,他张口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啥?”她惊愕瞠目“走走?”
“对,走走。”他继续“略施小惠”“你关在屋里这么多天,想必闷坏。”
这番“体贴”的话语,不但不能让陆纷纷开心,反而更惴惴不安了。
“这…这附近有山崖吗?”她问。
“有。”
果然有!小脸发热。
“多、多远?”她的嗓子微微发颤。
“约十里路。”
“那我们会走到十里路外吗?”
他回头一脸莫名看着不晓得胆颤心惊什么的陆纷纷。
“你该不会以为我想推你坠崖?”
大眼滴溜溜转了个圈,颔了下首。
“哈!”他忍不住大笑。
“不是吗?”怎么听起来他好像在取笑她?
“我杀你,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也许,你嫌处理尸体麻烦。”她耸肩。
“姑娘,”他上前一步跨入房中,她立刻往床的角落退“这是个荒郊野外,就算我随意弃尸,也可能你化为枯骨仍无人找得到你!”荒郊野外?
化为枯骨?
她觉得头好晕。
她以为她已经将情况猜想得够糟糕了,没想到事实的真相残酷得让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完全猜不到。
她还以为她可能在郊外的小屋,可能这附近还是有邻居的,可能哪天她有机会可以逃出生天,找人帮忙…但这些统统都是她的妄想!
化为枯骨都找不到…
那她岂不是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呜呜…她绝望的滴下泪水,拉起暖裘蒙着脸,嘴里低低的呜咽“爹…娘…吴公子…救救我…”
虽只是在嘴中的低泣,还有暖裘蒙着,但耳力好的楼永夜还是隐约听到她呜咽的内容,当听到“吴公子”三个字时,他的心大力抽跳了下。
“吴公子是谁?”他尚未细思,这问题就溜出他口中了。
哭泣的小脸抬起“你怎么会知道吴公子?”她有提起过吗?
“你刚才嘴中嗫嚅的喊爹喊娘也喊着吴公子。”
他竟然都听见了?
陆纷纷的脑袋有瞬间的空白。
她说得这么小声,还用暖裘蒙着,他怎么还听得见?该不会…该不会这个绑匪其实武功高强,只是因为缺钱,所以才绑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