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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4/4)

中,一日日沉沦而去,终至上不了岸。瞧瞧,我现在做的,与你有何差别?我们——果真是一样的人。”

同样刚倔,同样将心思压得太过深沉,深得——连自己都瞒过。

他不愿承认、面对的悔意,一压再压,有朝一日压不住了,溃堤而出,便汹涌如潮,终至吞没了他。

她不曾坦然、面对的情意,一拒再拒,直到真将他推出心房了,才发现除却他,早已空无一物。

她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挖空了所有的情绪,让自己麻木,就怕一旦面对,那椎心之痛不是她能承受的。

回涌的相思,一日、一日,点滴加深,直到再也藏不住,才惊觉——剜心刺骨。

整整半年。

他死后,整整半年,泪水这才汹涌而落。

“慕容、慕容…”

她已不再贪看虹影之美,能不能,让她再掬饮一回,记忆中那甘冽冷泉的滋味,感受他全心的护怜珍爱?

这些日子,他一回也不曾入梦来,可形影从未自脑海淡去,反而愈来愈常想起过往之事。

她想起——他昂然立于厅前,无畏无惧,一刀往心口上压,只为护她周全,不受族规责罚。

她想起——他为她力争名分,执拗地定要明媒正娶,不教她受一丝屈辱。

她想起——他的千般珍宠、万般娇怜,那些日子里,满满、满满的浓情密爱。

还有、还有…

“你记得吗?有一回我们错过了宿头,投宿野栈——”

那一回,被歹人盯上,险遭暗算。

与她出门,他不爱让护卫跟着,后来想相才领悟过来,他是不想有人夹缠,想偷得多一些与她独处的时光。

他被家主的奇珍药材补得多了,一般坊间迷烟,他多少还能抵抗些许药性,挣扎着赶来她身边,便体力告罄,跌在她身上。

她一惊,正要说些什么——

“嘘,别作声。”

他压在她身上,挡在外侧将她牢牢护住。

哪能让家主为她以身挡险?!偏生她四肢虚软,无法抗争,黑暗中,看着那些歹人搜括财物。

“要财无妨,人平安就好。”那时的他浑身紧绷,多担心歹人不只要财,见她貌美而心起歹念。他不懂武,她又受药力影响,怕极了她会受到伤害。

所幸那些人只是求财,得了手也怕惹事,没多逗留便尽速离去。

“家主?”

“再等会儿。”确认那些人没再去而复返,他这才缓缓松懈紧绷的肢体。

“家主?”

“我动不了。”他埋在她颈间,低低吐息。

而后,她感觉那放松下来的身躯又逐渐绷起,可又有些不一样,至少——那抵着她的硬处不一样。

“家主,您误中媚药吗?”

“…闭嘴!”他恼怒哼道。

“要不,我去问问这附近哪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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