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莫雁回料得神准,连他会说什么都知道,两人果真灵犀相通。
他不是滋味地哼了哼。
“还有,雁回性冷,若你也是如此,只会将她推得更远,要得到她的心,你得先改变自己,真心待她好,让她感受到温暖,她才会愿意让你靠近。”
“你倒是很懂她,怎么就没想过要了她?”
慕容韬暗自好笑,很识相地没说破那一嘴的醋酸味。“还没能想到那上头去,不过现在知你心意,也不会再去想了。”
就冲着这句话,慕容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一句话也不会解释了。
慕容韬身边一直没人,长年以来最近身的只有她,要说谁真能走进他心里,莫雁回拥有最大机地,若没有他从中作梗,假以时日,这两个人或许真有可能成了双。
她若是知晓,是他暗地里阴她一记,让她一生也得不到心之所爱,怕是一辈子都要恨他入骨。
但——那又何妨?他偏要咬定自己爱惨了她,只要是他想的,慕容韬就不会去想、去要。
“为什么她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你?”这绝对不是在计较自己哪里不如慕容韬,只是不甘心自己败下这一回合,想知己知彼罢了。他默默在心底游说自己。
“我想,应该是这道疤吧,雁回性子极拗,有时认定某个关键之后,便很难动摇。”
由慕容韬口中得知肘弯疤前的来由,他懂了。
也难怪她会执着认定那道,这痕迹是为她而留,是某一部分而言,只专属于她的慕容韬。
哼,傻女人,一道疤而已,真要仿它又有何难?
容貌能够欺人,有些事物却是任谁也欺不得、取代不了——
耳边,彷佛犹能听见那道清冷嗓音。
乍闻当下,只觉嗤之以鼻。天底下,哪有谁是真的重要到取代不了?
他试过、努力过,可表相仿得如何相像,本质里,他依旧、依旧——
夜半醒来,触不着枕边那令人安心的温软馨香,他呼吸一窒,脑海瞬间空白,包围而来的黑暗换住了胸房内那颗原本沉稳鼓动的心,他莫名晕眩,无法思想、也难以喘息——
燃尽的油灯重新点燃,他空空茫茫地仰首,眼前视线一片雾茫,短瞬之间难以回神。
直到那抹纤影完全落入眼际,他缓过呼吸。“你去哪里了?”
“右卫有事相禀,去了一下。”掌了灯,倚在桌前的身影静立不动,深思的眸瞧着他。
“三更半夜的,不能明日再说吗?往后别随意离开我。”
“好。”再度回到床榻,感觉他臂膀圈搂而来。
临睡前,脑中仍抹不去那一刻他的神容。苍白、空茫、忧惧——
贴上掌心,她只触着一片湿凉。
“我知道你们…交情匪浅,可右卫仍要斗胆说上一句,表小姐,请公正行事。”
这话意——是说她另存私心,意欲偏袒吗?
他们如今的情况…这庄里人多嘴杂,是不指望能瞒个密不透风,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遮掩什么,几回前来议事,也让人撞见他搂着她安睡。
也难怪旁人要疑她,如今正蒙受眷宠,女人终究是女人,哪还能保持理智、准确判断?
多了这屋关系,连她的话都要大打折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