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有在这时候,才会安分任他抱着、赖着。
思及此,唇畔涌现一抹浅浅笑痕。
那个人,每每被他拖上床共寝、用主子权威命她不得离开时,僵着无措、木头似的神态真逗人,教他舍不得放弃这近来寻得的小乐趣,一逗再逗,反正软玉温香,一夜好眠,怎么样好处都是他占了。
靠在亭子里吹风吹得困了,仍不见那每日固定出现的身影,他不禁产生一丝疑惑。
基本上,她不会离他太远,真要处理别的事,也会速去速回,将看护他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一个上午不见人影实是极为反常的事。
更别提——往常这个时候,她早该端着亲炖的药膳过来了。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就是说,这一百日他都得让她这么补着,养回昔日康健。
随手抓来一名婢女询问,对方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问了第三人,心知事态必不寻常。
“你们还当不当我是主子!说实话!”沉下声音一喝,婢女便吓得什么都招了。
“长老们在、在忠义厅…论处表小姐过失…”
过失?雁回有个鬼过失!
他当下往忠义厅里去。那是惩处重大过失的会审之处,真是了不起,对付一个小女子也用得着这三堂会审的大阵仗。
他心急如焚,动作大了些,未愈的腿伤隐隐作疼,可他顾不得片刻耽搁,就怕晚了些,雁回要被折腾得不成人样了。
“莫雁回,你可知错?”
是二叔公的声音。
“雁回无过。”他甫踏进厅里,扶着门框,脚下已疼得麻了知觉,使尽了全力才勉强撑住,不教家主威仪尽扫。
暗暗调匀了气息,望向堂前跪立的女子。“雁回,过来我这里。”
她指尖动了动,复又挺直腰杆,跪立不动。
“雁回,过来!”
“家主,您不得再袒护她,莫雁回犯下这等失误,若不接受惩处,便只能逐出庄外,否则底下一干人等岂能心服?”
逐出庄外?这群老家伙就是这样威胁她的吗?难怪她连他的话都不从了。
他心里也明白,纵是尊贵如主,也得听守族规,不得循私偏袒,以免盲目宠信酿成祸端,那是过往殷鉴得来的教训,以致族规铮严如山,难以撼动,方能固守慕容世家数百年兴盛不衰。
接下家主之位时,慕容韬有意废除过于严峻的酷刑责罚,抗争下始终未果。他心知,欲护雁回,必得将族规用得让人心服口服,盲目抗争只会落得相同结果。
“那么,雁回何过?”
“护主不力,教家主性命垂危,此等过失,自当杖责五十,严惩不贷。”
好一个护主不力!雁回在为慕容家出生入死时,那些老家伙在做什么?喝着凉茶数银票!出了事,才来“论处”,抓着别人的小辫子穷追猛打,好一个坐着说话不腰疼。
“杖责五十?她一介女子哪受得住?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了,二叔公,真没得商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