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后,仍是选择照顾你,这份仁义,你们母女俩用一辈子都还不清!”
范缇璃哀痛地看他,眼泪婆娑而下。他怎么可以告诉她这么残忍的实情?他怎么可以告诉她,这么多年来,原来她恨错了人、怪错了人、伤错了人,他叫她情何以堪?教她如何面对自己的愚蠢?
“你以为沈妈妈为什么要一直领养孩子?那是因为她知道你对他们的误会。她知道你不会去分担伯父的事业,为了让伯父能安心养老,她必须培养一个接班人,无奈却一直遭到你的阻拦,到最后还爆出你受我侵扰的事件。为了怕你再受伤害,伯父才不准沈妈妈继续领养孩子,他们的苦心,你曾体会过吗?”
范缇璃的泪水已止住,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资格掉眼泪。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怎配用她的眼泪去污浊他们清朗的爱呢?
“再告诉你一件事。拜你所赐,最近为事业所扰已常进出加护病房的伯父现在又躺在急诊病床上了,他患了猛爆性肝衰竭,几度在鬼门关被唤回,就算还活着,但他的身体能否禁得起肝脏移植手术恐怕还是未知数。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可你恐怕半点都未曾注意过他的身体吧?”他的脸黯然不少。他今天就是要去告诉她这个消息,却没料到会听到教他更为震惊的事。
直到这刻,她再也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她掉头飞奔,什么情什么爱,她都不管了!她现在只要爸爸好好活着,健康的活着!她还有好多道歉的话要跟他说,还有好多悄悄话要告诉他,他不能不听的,他不能!
那扇门内,范缇璃看到沈秀玉紧紧牵住范登顺的手。明明爱漂亮得很,此刻未施脂粉,发也不梳,眉也不画,脸上黑眼圈明显,甚至挂着两行热泪。她一直觉得沈秀玉矫情做作,但此刻,她觉得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就是她,因为她是真情真意,她是真的担心爸爸的病。
她为什么会无知地认为她只是个贪财的女人呢?为什么会为反对而反对,只要她想做什么,她就非要阻扰不可呢?为什么她眼光如何短浅,总是只看表面?她真的觉得自己罪不可赦。
门内,沈秀玉拿了水壶推门而出,乍见门外的范缇璃,微微一愣,没多说一句想错身而过,范缇璃却唤住了她。
“妈,交给我吧。”她接手水壶,朝她释出安心微笑。
沈秀玉瞠大双眼,她唤她…妈妈?
“妈,你守着爸应该也好些天了,先回去休息吧,睡一觉后,再过来好吗?”她不忍目睹她的憔悴,她还是习惯她牙尖嘴利的活跃模样。
沈秀玉这次才肯定自己真的没听错,她感动得红了眼眶,不管前一秒的恩恩怨怨,就这她这一声发,她可以包容范缇璃所做过的错事,真的。
她点点头,泪跟着掉下。为了怕范缇璃看到,她硬是忍住哭声,直到走过转角,才激动大哭。
这些天,范缇璃和沈秀玉轮流在病房照顾范登顺。他醒时,范缇璃总是寻着话题陪他聊聊天关紧要的事,或许说说她以前的恶,或许聊聊她现在的坏;他睡时,她会默默流下自责的泪,望着他一下苍老的容颜久久不能自己。她和两人的关系急剧加温,多年来的亲情空白,在她有心经营下,也算大有进展。这天,在主治大夫评断范登顺可以接受手术时,她流下激动的眼泪,可是,她却看到沈秀玉一筹莫展的样子。
“怎么了,妈?”
“那个案子已经拖垮你爸的公司和我们家的所有经济,我变卖所有饰品,甚至已辞退所有佣人,能省的,我就省,但现在要支付这笔医疗费用,恐怕有困难。”她脸上挂满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