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铃声响起,他接起话筒。
“喂,儿子啊,你回家啦?”
说曹操,曹操就到。
崔刚信翻白眼,伸手揉揉疼痛的太阳穴。“老妈,我就知道是你。”
“怎么?你已经猜到是我打电话给你吗?”崔妈妈讶异。
“我不只猜到这通电话是你打的,连你在我住的地方捣鬼,我都一清二楚。”
“捣什么鬼?你在说什么啊?”
“别装了!”崔刚信揶揄母亲。“你这阵子是不是三不五时就往我这边跑?爸都没说话吗?”
“他说什么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哪有往你那边跑?”
“那是谁来帮我整理家务的?又是谁在我冰箱里放那些小菜,还帮我换沐浴乳?”
“嗄?”崔妈妈愣住。
“妈,你就别演戏了,我知道是你。”崔刚信又懊恼又好笑。“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年纪也有了,不要这么劳碌命,你儿子我有请钟点管家,不用你来操烦,万一不小心伤到身子骨,爸到时肯定怪我这个不肖子。”
崔妈妈沉吟半晌。“你说有人去帮你打扫家里,还做小菜、换沐浴乳?”
“对啊。”
“喔。”
喔?什么意思?崔刚信困惑,头好像更晕了。“妈,难道不是你吗?”
“这个嘛,”崔妈妈若有深意地笑。“嘿嘿,儿子,我看你有希望了。”
“什么希望?”
“再娶老婆啊!”什么啊?“呿!”崔刚信冷嗤。“妈你别又来了,我不会答应去相亲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谁说要安排你去相亲的?你现在不需要了。”
“不需要?”崔刚信眯眼。什么意思?老妈生平的志业不就是把他这个儿子再度送进婚姻的坟墓吗?
“我说儿子啊。”崔妈妈笑得很诡异。“你虽近有跟喜悦见面吗?”
提起前妻,崔刚信心跳一停。“没有啊。”
“那她一定没把钥匙还给你喽?”
“什么钥匙?”
“就是啊,你听老妈说…”
崔妈妈吐露一个天大的秘密,崔刚信当场愣在原地,无比震惊。
他应该不在家吧?
喜悦将耳朵贴在门扉,侧耳倾听屋内动静,正如她所料,一片静寂。
现在是上班时间,她是趁着替老板出门办事,顺路过来一趟。上回替他做的小菜不知道他吃完了没?还有,她特地请朋友从美国带回来几罐维他命,也要拿来这儿放着,希望他注意到时会吃几颗。
她掏出钥匙,悄悄转开门锁,推开门,先探头张望,确定屋内无人,才悄悄踏进。
维他命搁在吧台,旁边就是水壶,他喝水时就会看到。
打开冰箱,她上次做的几样菜色都扫光光了。
她捧出空荡荡的保鲜盒,满意地微笑。
冰箱里还有剩下的食材,她一一清点,取出来,正准备开始料理时,身后传来一道极度沙哑的嗓音。
“真的是你。”
喜悦一震,血液瞬间在体内冻结,好片刻,她才鼓起勇气回头。
她的前夫站在吧台边,双手交握胸前,姿态随兴潇洒,像尊艺术家的雕像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