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毫无畏色地与太上皇对视。
太上皇的脸抽搐了一下。将近二十年未见的儿子竟变得如此耀眼、如此强势,但他为何如此淡漠?难不成他还在恨自己?
“伏月,你还恨朕吗?”他轻叹,似在发问,也像是在问自己。
伏月垂眸,有些不耐烦地道:“无爱何生恨?”对他而言,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个陌生人。
上皇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好半天才道:“朕愿亲自为展丞相与端木沐沐主婚,也会给叶阳聆加官进爵,恢复他父亲的官职并由他世袭,只要你肯回宫。”这已是近乎恳求了。
“父皇!”琪儿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奇怪的人到底是谁?父皇似乎有些畏惧他“他是谁啊?”讨人厌!
“棋儿,他是你二哥,也是你同母哥哥,晔王伏月!”上皇转头对气急败坏的琪儿说道。
“二哥?”棋儿愣住了。二哥?她几时有了一个同母的哥哥?
而上皇又转回头近乎企求地望着伏月,急迫地等著答案。
伏月嘲讽地勾起嘴角,他斜睨叶阳聆。你想当官吗?
叶阳聆回以一个无辜的表情。不关我的事,你看着办。
伏月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上皇时,又是冷冰冰的“上皇还记得莫深莫大人吧?”
颇觉他们的眉目传情很刺眼的上皇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一时怔住了。
莫深,他的丞相莫深,惟一敢不买他账的人,他怎会不记得?他一气之下流放那人十五年也不见其低头。那人何其孤高自负,满腹学识聪明绝顶造成一身倔脾气,直至死在流放的荒漠中也不肯向他妥协。他怎会忘了,伏月,那人惟一的爱徒,也和那人有著同样的傲骨呢?否则,当年年仅十岁的伏月也不会离开皇城,十数年不曾回去过。
正在此时,呆愣的琪儿突然站起来指著伏月,发疯般地叫道:“不,他不可能是本宫的哥哥,他和本宫长得一点也不像,他长得既不像父皇,也不像母妃,他不是!他不是!说,你到底是谁!说!”
“啪!”“住口!”
上皇猛然起身一巴掌打向琪儿。
谦煜大吼,满脸惊恐。
琪儿的一席话无意中把多年前宫中的秘密搬在了众人面前,无论是上皇还是谦煜,无不变色。在场只有四个人听得出那句话背后的含义,其他人皆不明白怎么回事。
琪儿更是呆愣愣地捂著脸。心中极欲隐藏的伤口突然被人连皮带向地扯开,伏月猛然合上眼。
“二哥!”谦煜的心立时揪了起来,他焦急地看向伏月的同时,不忘恨之入骨地瞪著琪儿,狠厉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上皇也僵在当场,手足无措。
叶阳聆的双手覆上伏月的肩,温柔地安抚“王爷,都过去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伏月曾亲口告诉过他,他永远不会忘记伏月当时的激动与脆弱,他不得不紧拥他整整一夜才能平复他满腔的怒火与不甘。
长长呼出一口气,伏月倏地站起,无丝毫表情地看着一脸心虚的上皇“无论你承不承认,圣旨已下,十五天后,亲事照办,就由本王主婚!”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但其中的坚决却不容人忽略。
说罢,他扯过叶阳聆转身离去,不理会众人的惊讶。担心,以及上皇的悲伤。
大势已去!上皇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禁不住老泪纵横。伏月终究还是恨他啊!
谦煜则想也不想地追出去。
展青霄和端木沐沐面面相觑,满脸疑惑,不知是怎么回事。
只剩琪儿一人茫然不知所措,连父皇也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