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者沟通到底。
“这三年你的身体一直还好吧?”天外突然闲闲飞来一句。
“啊?!”面对这突如其来冒出的似乎仿佛好像带有聊天意味的问句,随心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真…真…真的是他在问她话吗?太不可思议了。原来真的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霎时间,随心的脑子里百转千回,闪过无数句前辈先贤留下的金玉良言,完全忘了那厢还在等待答案的杜审言。
直到杜审言略为不耐地重复了一遍问题,原大小姐才总算神回本尊“嗯,我这几年身体一直都很好,很健康。”随后又笑容可掬地补上一句:“谢谢你的关心。”
“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关心你,我只是不希望她用‘心’救回来的人仍然跟以前一样病弱,不希望她捐赠心脏的善良心愿白白落空而已。”闷闷地撂下这段稍嫌冷酷不近人情的话语,杜审言心中因随心的笑容而衍生的怪异感却没有散去丝毫。当他看见那张清丽的面庞扬起如花般的笑容向他道谢时,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抽搐,只想狠狠说些什么来驱散那种感觉。
“哦——”拖曳的低沉尾音说明了发声人此时低落的心情,不过随心很快又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没关系,不管出发点为何,那毕竟也算是一个问候,这已经是一种进步了。随心暗暗为自己打气。一步一步慢慢来嘛,罗马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
于是,想通了的随心依旧笑意吟吟“不管怎样,你还是问到了我的情况,虽说是因为欣彤的关系,我还是要谢谢你!”
对着这样一张纯真无瑕的笑靥,听着这样一番率真无伪的感谢,杜审言发现自己实在很难再继续冷言冷语下去,只能狼狈地选择以沉默来应对。
可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丝曙光的随心又怎会轻易放弃呢?她不死心地伸出右手在陷入无声状态的男子面前晃动数下“Hello,有人在家吗?”见杜审言仍是没什么反应,不由吐了吐舌头,小小声地咕哝:“不会真的准备三思而后说吧!”
耳尖地听到她的嘀咕声,杜审言飞快地转过头来恼怒地瞪了随心一眼,她却不以为意地扮了个鬼脸,反正心里就是笃定他不能拿她怎么样。
见随心这个样子,杜审言果然没辙,只能无奈地重又把目光移回前方,一看之下却突有如释重负之感。
“原随心,”他没好气地连名带姓叫道“好像到站了。”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重享一个人独处时的清静了。
啊噢——真的到站了!随心愕然看着近在咫尺的站牌,有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意味着她要和他说再见了,而这个念头莫名地撕扯着她的心。
“那我们就在这儿分手吧,再见。”没有注意到随心的失神,杜审言径自说着,语气中有着难得的轻快。转身欲走,不料刚迈出一步就走不动了,纳闷地低头审视,才发现他的风衣下摆被一只素手牢牢攥住,而那只手的主人正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哀哀地斜睇着他。
该死的!杜审言强忍住心中那股破口大骂的冲动,用仅余的耐心以目光探询“还有什么事吗?”
原随心自己也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回事,在看到他抬脚欲走的动作时,满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开!而当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风衣。
迎上杜审言投射过来的询问眼神,随心如火烫般地松开了对风衣的钳制,却艾艾不能成语,只因…自己也无法解释啊!连她本人都弄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唐突莫名的举止,又如何能说与他知?
默然半晌,终究也只能缓缓摇头,轻声吐出三个字:“没什么。”不待对方更进一步地探究,随心匆匆压低头,慌慌跳上一辆刚刚进站的公车,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