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哀几乎是飘着离开了他的房间,一只手盖住自己烫红的额头。
这太疯狂了,先前包含**的吻都不及他最后印在她额头上的晚安吻,轻轻柔柔地,却又充满了温柔,让她的额头一直发烫到现在,心里也冒出一串甜美的气泡…这种甜蜜的感觉好熟悉、好让人怀念,她到底在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呢!?她慢慢地走下楼梯,拚命地回想这种她遗忘了很久的感觉,在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她忽然浑身一震,想起在十七岁那一年发生的事,几乎让她痛不欲生的往事。程蝶衣木然地放开自己的手,表情也从先前的迷惘转为冷漠。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邝雅云了,在十七岁那一年,她已经将自己舍弃了。
她现在是程蝶衣,是一个没有心、没有爱的黑郁金香,她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一点…
☆
隔天程蝶衣起了一大早,她换上简单的泳装打算晨泳。
住在希腊近十年,她一向用晨泳来保持身材和体力,虽然现在她是阶下囚,却有一整栋舒服的牢房,虽然目前没有被释放的可能,她也没有半点亏待自己的打算。像一条美丽的人鱼,她在游泳池来回游了两、三圈,正想上岸休息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螺旋桨的声音。“莫非蝙幅那家伙良心发现了?”她喃喃自语,随即从水池中爬起,披了一条大毛巾就往声音处跑去。经过昨天勘查地形后,她知道直升机唯一可以降落的地方是后院的空地。才刚踏上后面的空地,程蝶衣就看见一架直升机正以平稳的速度降落,她眯起眼睛,试着想从扬起的尘埃中看清楚直升机的人。
“哇!希腊果然是一个好地方,一下来就有大美人穿着泳装接机。”螺旋桨一停,直升机上就跳下一个高个的东方男子,在看到程蝶衣之后,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旦确认对方不是蝙蝠后。程蝶衣不禁后悔自己因为晨泳而没有带出随身的小刀,这样子威胁驾驶员或者是撂倒眼前的登徒子都会方便许多。
“哈罗!大美人,我是刘财福。”对方穿着休闲的POL0衬衫,展开双臂欲拥抱蝶衣,想感觉一下正宗地中海式的热情。就在蝶衣要出手给他一记耳光的时候,一只手更快地将她向后一扯,瞬间她跌进了一具温热的坚硬胸膛,程蝶衣一叹,知道自己失去了逃脱的机会。“月楼!干什么这么小气?她是你在这里找的玩伴?她的身体真是棒!”刘财福以台语说道。程蝶衣虽然是黑发黑眼,但是却有西方人高瘦的骨架,因此对方认定她不是台湾人,她绝对听不懂台语,便开始用自己的语言粗俗地评价她。
“月楼!”
一声甜腻的呼喊,适时地打断了程蝶衣要发作的脾气。
直升机走下来第二个人,是一个娇滴滴的传统娴淑美女:扑了白粉地圆脸上有一张樱桃小嘴,单眼皮的眼在看到段月楼后绽放异样的光芒。她撑起一把碎花洋伞,更好笑的是穿着一整套高贵的日本和服!程蝶衣的嘴角不禁戏谑地上扬,看来段月楼并不欢迎他们的到来,因为他的两道眉紧蹙在一起,连拉住她的手都不自觉地加强力道。她不动声色,等着更多的惊奇。
“爸爸!”直升机中跳下了最后一个人,她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头上绑着两条蝴蝶结,甚是可爱。“茜茜!?”段月楼一愣,看着飞而则至的小女孩。
程蝶衣这时从他怀中退开,似笑非笑地一拢身上的浴巾,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讨厌这种其乐融融的天伦图。“你要上哪去?”段月楼回神,抓住了转身欲离去的程蝶衣。
“月楼先生…”她回眸,噙着冷笑。
“你只有两只手,你打算拥抱几个女人?”
像是要呼应她的话似的,小女孩和服美人同时扑进了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