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热锅上的蚂蚁,两手还紧抓着沈梓秧的红袍不放,他见沈梓秧眼中的迟疑,便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只孩童的小鞋,竟然和他在二十二年前于桃花庄捡到的小绣鞋一模一样!沈梓秧不解,瞬间站起了身,捧着绣鞋盯着不放。
“传义,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梓秧问道。
“沈当家,您离开杨柳村后没多久,我大哥就被麻大刀那群人绑了,他们向我娘要赎金,说是我欠他们赌场的赌债,可没有想到我娘凑了银子给绑匪后,他们还是不放人,而我娘又不敢报官,怕他们会向大哥下毒手…可是,想不到他们连个孩子也不放过!小桃花被另一个丑胖子给抱走,说要更多的赎金…咱们凑不出来了,徐姑娘急得要昏倒,她要我拿这绣鞋给你——说——说——救救小桃花——”高传义十天前的刀伤还没好,就马不停蹄地赶来陈家口,这会儿他脸色苍白,又连珠炮地讲了成串的话,一口气几乎要断了似的。
“孩子?小桃花?你在说什么?”沈梓秧脑门的血几乎要往上窜出——
“小桃花是徐姑娘五岁多的女儿,六年前徐姑娘让徐大夫救回杨柳村后,才发觉怀了身孕。徐大夫说她是个新寡,好心收留她,还认了她做干女儿,怎么?沈当家,您在徐大夫家没见到小桃花吗?”高传义疑道。
“没有——我没有看到什么娃儿,她…我这就去找她,我要问个清楚——”沈梓秧晕眩地说道。
“梓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离开可得三思。”陈绣站起身说道。
什么赎金,徐姑娘,小桃花?现场没有人弄得清楚情况。
“沈当家,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走,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啊——”陈扬老师傅大惊失色地说道。
“娘,众位师傅,六年前姚心妍早就成为我的妻子了,我又怎么能再娶亲?”沈梓秧这下可真的清醒了!他说完便扯下胸前的大红彩缎,脱了红蟒袍便塞给光头,定睛瞧着他说:“光头,刀庄就交给你了!”沈梓秧说完转身要走。
“慢着!沈梓秧,我不准你走!”
全堂的人都转身探寻出声的方向——
此时,新娘子早已扯下了凤冠上的红锦缎,手里还拿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长刀,奔了向前,直直地刺向沈梓秧的背心!
千钧一发之际,光头忽然窜出挡在长刀的前面,这一刀便硬生生地刺进了光头的胸膛。
其实沈梓秧可以躲过的,但他却安着心让陈宝晴来刺这一刀!如果可以让她好过,他何必躲?可万万没有想到光头会替他挡了下来!
宝晴并没有细想。或许她只是要吓唬沈梓秧,也或许她只是一时气愤难平,希望可以留他下来。虽然力道不强,但光头的拦入反而让她收不回长刀。
“你…为什么?”宝晴大惊地收回染满鲜血的刀,砰然一声落地,泪流满面地对光头说道。
“宝晴小姐,不要做傻事…你可以杀了我,放了老大吧!他…他要去救人…让老大走吧——”光头说完后,浴血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而跪倒。
宝晴扑在地上握着拳,不停捶打光头的手臂,哭道:“谁要你多事!我不想杀你,我一点都不想杀你啊…我不要你死、不准你死,听到没?你这个傻光头,如果你死了,你要我嫁给谁?”宝晴脱口而出,在场众人无不骇然!新娘杀人还不够,竟然还要临阵换人?这个婚礼总算让所有的人大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