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申不太确定地问:
“那…难道是去了北方?”
“我们离开营地不久,就到了这里。若月族人等我们离营后才走,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逃离,若是绕过我们,就必会在周围留下另外的足迹,但现在却没有。若真要与我们比脚力,月族人在我们到达前就该逃了。也许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这里可能有地下通道。”
“地下?这么软的沙地怎么挖地道!”有士兵叫了起来。
林书鸿没有理会,只是令士兵在村内到处寻找是否有暗道。自林书鸿说月族人可能有地下通道后,王申一言不发,一直在沉思。林书鸿留意到王申的异样,转而问他:
“王侍郎,只有你曾在议亲时来过月族一次,不知那时你是否察觉什么?”
王中摇摇头,面上犹豫不决的神色却更浓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一时无法确定。
“王侍郎?”林书鸿又问了一句,知道王申必是有什么没说出来。
王申此人很有些怪异,放着长安的闲职不做,千辛万苦地跑来西域为一心想成仙得道或至少能长生不老的皇上找月神水晶。虽说人人认为他想借机向上爬,但一路同行,虽然他的脾气怪些常惹人厌恶,但林书鸿并不觉得他真是一心求仕的人,只觉得他对月族的被毁深感兴趣。
“将军,你久经沙场,见惯人死前的情形,你认为倘若一个人在惨死前说‘随他呀’会有什么含意吗?”
林书鸿一愣,随即想到王申不是会在这种时刻还说废话的人,想了一下,说:
“不知道。不过,既是惨死,他定希望别人为他报仇,所以多半不会说废话,而是与他的死有关的重要线索。”
“这句话也许与月族的密道有关。”
王申愤愤地说道,面上一时变得狰狞,林书鸿渐渐猜到,王申必是与月族另有一番孽缘。
林书鸿一边四处察看,一边随口喃喃地说着“随他呀”,慢慢地,目光移到广场正中那块婚礼前幻影般的少女曾在其上跳祭祀舞的白色大石上。
天早已大亮,太阳也出来了,清楚地映出那弯小小的泉水,水色深碧,看来颇深。他不觉喊了出来:
“是‘水道下’!”
王申全身一震,马上冲到了泉水边,林书鸿带着士兵也到了水边时,他正呆呆地望着泉水。没有转身,他声音喑哑地说:
“只在这里看,是看不出有什么的。”
林书鸿知道他的意思,便令几个水性较好的士兵下水探察。
果然,士兵在水下发现,泉原是从巨石下方的一边涌出的,后来以人工挖凿,使巨石周围形成一个细口大肚形状的水池,就在石头的下方,泉壁上凿开了一个洞口,正可容身。潜进去,马上豁然开朗,是一条宽阔的水道。水道不长,向下游一两丈,又折而斜向上,就到了出口,而出口竟是一个天然地下溶洞中的小水塘。
“就在这里了。我们下去罢。”王申得意地说,目中露出凶光。
“等等。”林书鸿拦住正要往下跳的王申:“我们有几百人,这样一个个下去太慢。”
他挥挥手,一边让人在巨石根部挖掘,一边让士兵在月族人的房子中找出许多兽皮、衣物和绳子,系在一起,重重拴在巨石上,等巨石的根部大部分露出来时,让几匹马套着绳子向着一个方向拉,不久,巨石果然被拉得翻出泉水,泉水溢出了缺口,巨石下隐藏的一段水道也随即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