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照悠逸地坐在案前,口啜着冒着热气的香茗,听着心腹水步痕探查敌军的结果。
此刻的他并没有戴上银色的面具——私底下,他一向是以真面目同水步痕与冷司漠相处的。
“目前吾国军队已逼近‘瓦刺多’塞外,随时有拿下瓦刺多的机会,瓦尔罗似乎已有降意,步痕以为可以再观察一段时日,若瓦尔罗愿意伏首称臣,让瓦刺多归顺北汉,不再侵犯掠夺北汉西塞的人民,吾军可以不主动发动战事,以免生灵涂炭。”水步痕恭敬地回报着。
“很好!我也不希望再添杀戮,能让瓦尔罗归降是最好的方式,倘若他一再执迷不悟的侵犯北汉皇朝,那就发军令将瓦刺多擒下,纳入北汉国土。”雷霆照轻吁口气,脸上有着口积月累的疲惫。
自从接下北汉君王的王位之后,他的生命便注定沾满了鲜血、遍满了乐戮。尽管无奈…他却也不得不遵从先王的遗愿,壮大北汉的国威以图称霸中原!
他微眨寂阎的黑眸。那黝黑的瞳眸中有着遥不可及的孤寂与落寞,仿佛生命只是为了完成矢志,其他再无意义、毫无可恋之处!
“步痕,你可知道我累了?累得不想再管一切,累得想要只身一人与世隔绝,自在地寻求重生之路…呵!这话无疑是痴人说梦是不?我沾染上的鲜血,是一辈子也洗刷不掉的。呵…”一股自内心深处散发的冰寒气息蓦地掠过他的全身,那彻骨的冰寒似乎要将他的刚强身子冻毙…强抑下那令他身心俱疲的痛楚,他无奈的淡笑出声。
“照,莫要如此消极,换个角度来想。你所做的一切也是在保卫北汉人民,为北汉在开疆辟土!”即使有君臣之分,但他们一向是以名字相称的。
“罢了!五年了,五年的生活合该让我习惯一切了…”雷霆照深吸了口气,淡然的语气下有股自嘲的味道。
“照,司漠方才托人带了口信,南梁的云蔚公主已来到北汉,现下正在梅香别驿之中。”水步痕特意转移了话题,将原先不打算禀告的小事托出。
“南梁?云蔚公主!”雷霆照疑惑地挑眉。
“呵!照,你忘了?涑官钟盏曾提议你同南梁联姻,南梁地处北汉之南,物产丰饶、生活富裕,联姻不但能壮大北汉声势,更能补充北汉所缺物资。当时,你不也随间应允他的提议、派了司漠前去南梁迎娶不是?”水步痕看好戏般的笑着,眼中满戏谑的笑意。
“这…我倒是真的忘了这等事了。罢了!传令下去,先让那云蔚公主停留在梅香别驿,暂时先别进宫,等下个月旬之时,再以大礼迎进宫中。”他需要多一点时间调适自己,否则一旦将她迎进宫中,他便多了另一个包袱。
“是!”水步痕讳莫如深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呵呵!钟尽,人如其名的实在‘忠心’过了头,我看你也只好认命,疼惜你的公主。”
此时阁扬起一阵喧闹的脚步声,尽管声音做弱得难以分辨,但对水步痕与雷霆照两个武艺非凡的男子来说,这足以令他们分辨来者定是习武有成的练家子,心中的警觉也提高了几分。
雷霆照顿时回过身去将面具覆上,再回过身来说道:“步痕,我累了,退下吧——”
“是!”水步痕恭敬地答道,缓缓退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