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毕竟脚程慢，在杭州地界就被白书清追上了。

“可是——”

田恬也是一笑：“白兄啊，不是我说你，看你就是在罐里长大的，世间营营役役的人我见得多了，人人脸下有另外一张脸孔，什么叫正邪，什么叫黑白，全都是用来骗你这人的。”

田恬低着没说话，白书清怕他又多心，刚想声，他抬起来灿然一笑：“走，吃饭去，再这里站着什么？”

白书清怔了怔，他是一片好心，也不知田恬怎么就变了脸：“我…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我的气…”

常勾人摊开手：“追上去问问不就知了？”

“什么？”

田恬更加奇怪：“明明是你自己要追过来听怪话，又怎么怨我？”

“关我什么事？”

矩矩的差使？我倒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各人有各人的路，白大侠看不顺，只走自己的就是了，何苦来别人？”

“是啊。”田恬答得极轻快。

“不是，不是…”白书清急忙辩解：“我只是看你走得匆忙，怕你心里有什么误会，我其实…只是想，回了武林盟，就很难来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话说清楚。”

常勾人看他形一纵就不见了踪迹，微撇了一下嘴：“真是——跟女人讲什么理。”

白书清心一喜：“你不生气了？”

“我…”白书清肚里咕咕一阵响，脸上顿时一红“我饿了…”

白书清嘴上功夫差得太远，被他噎得一句话也说不来。见日渐渐上了，已经是正午时候了，白书清从昨晚就没有吃东西，肚里空得难受，跟田恬又走了一晌午，终于是挨不住了：“那个…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田恬打断了他：“好了，这话说起来没个完，等你把这大江南北走上两遭，自然也就明白了。”

白书清气得直瞪

“不是你说，要吃饭的？”

白书清恍然大悟：“说得是，我这就去，谢谢你了。”

白书清摇了摇：“依我看…”

“那也并不代表我要请你啊。”田恬很悠闲地用筷敲着碗边“白兄啊，我实话跟你说，我吃饭，自己钱都是奇迹了，至于请别人，那更是痴人说梦，白兄阅历浅，你到四打听打听，我田恬是什么人？让我请客，除非是太打西边来了。”

田恬总算明白了：“原来白大侠跟着我是另有目的啊？”

田恬一探手：“请啊，谁也没拦着你。”

“我说了要请你吗？”

“他…他为什么要生气？”

“我没钱。”白书清说着脸就红了“一分都没有，都让人搜去了。”

田恬也没理他，却自顾自地说：“这世当真有什么正邪之分么？白上所谓的侠客，满肚龌龊下心思的有得是，只是因为得神不知鬼不觉，你就要敬他一声大侠，在我看来，伪君还不如真小人呢。”

白书清无言以对，睁睁地看着田恬往自己碗里夹鱼，也完全没有办法：“你不是不生气了吗？”

“那——”

他略一甩手，转走远了。

白书清呆呆的站在原，看看自己，再看一在旁边看闹的常勾人，越发莫名奇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恬有些奇怪：“我说白大侠，你老跟着我什么，我是邪中人，就不怕玷污了你的份？”

两个人走了酒楼，叫了一些饭菜，小二拿来碗筷，却只有一副，白书清目瞪呆地看着田恬，田恬笑了笑，边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你看什么？”

白书清知他这番话是对着自己来的，笑了一笑说：“你太偏激了，毕竟还是正人君多，要不然的话，这世不早了？”

“我怎么敢生白大侠的气。”田恬拱了拱手“我害你一次，救你一次，也就算扯平了不欠你的，从此你走你的关，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各不相！”

白书清毕竟是个明白人，也琢磨滋味来了，苦笑了一声：“我知我说错了话，你就不要这么不依不饶的了行不行？”

常勾人耸耸肩：“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