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随着门扉开关的声音,一步步走到床边。苏姗儿疲倦地睁开一只眼儿,看清楚那张金发蓝眼的脸孔,又放松地闭自养神,仅是将唇瓣张合了一下,尼克却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地懂了。
“呀,喝水?”见那张唇瓣微抿了抿,尼克往那团人形被单拍了拍,起身离开。“来来,坐,嘴巴Obren。”没多久又踅回来的尼克将被单一抓,从身后扶起半烧半睡的苏姗儿,将马克杯杯绿凑近就她的口。
“喝水,就吃药。”尼克哄着。“吃药好了,就可以睡睡。”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再不赶快将她安顿好离开,他上课就要迟到了。
“我、只、只喝水。”或许是烧得糊里糊涂了,苏姗儿居然对他的好意大发脾气。“走、走开,我、我不、不要吃、吃药!”
“没可以!”他情急之下,原本学得有点起色的中文又全盘崩溃。“没可以没吃药,病有生,就要吃药,要把病杀掉,没见光光,苏姗儿,要吃药!”
“不、不要!”苏姗儿像个不讲理的小孩。“药、吃、吃太、太多、多!我不、要!我没、生、生病,不、吃、吃药!”
什么药吃大多?尼克不明白她的抗议,不过她浑身的热烫可没时间让他想个明白。
他带着有些强硬的力气捏住她的下巴,杯口一倾就把水倾入她的嘴中,苏姗儿却反抗似一下子就咳了出来,水又喷又洒,湿了大半被单和衣襟。
“Shit!”尼克骂了一声,反手将马克杯凑近自己的嘴巴,含了一大口水,再只手勾扳她的螓首,低下头,不容许她拒绝,一点一点哺入她的嘴里。
“唔、唔唔…”苏姗儿的身躯蠕动挣扎,却全数被他压束在结实的怀抱里,不一会儿,别说是水了,连医生开的那些药都是这样喂下去的。
“你、呜…”整场喂水喂药的“酷刑”一结束,晕头转向的,苏姗儿忍不住就轻声啜泣。“我、已经说、说我没、生、生病,不吃、药、药——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抗拒的因素,她一边哭着一边说话,一边竟就无法克制自己地呕吐起来。
“嘿!”尼克来不及阻止,一大股白白黄黄痰状的东西二度脏了被单和衣服。
这下可好了!尼克恼怒地冲进浴室中,就着镜子看看自己受灾的程度,随即咋了一下舌,一古脑儿把上衣脱下…可是裤子也都是一大坨的…长裤只好也三两下脱掉,就这样走出浴室,返回床边。
“呜呜…”呕吐完后仍一径哭哭咽咽,苏姗儿看见迹近全luo踅回床边的男人时,居然破涕为笑,咯咯咯地好不开心。“哈、哈、哈哈…”这回可真的不是打喷嚏哦。“羞、羞羞、脸,没、没穿穿、衣、服,羞、羞羞…”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尼克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径自从外套中拿出手机和UK英语中心联络,临时请假,准备今晚要好好照顾她。
整床的被单已经开始散发出呕吐物特有的难闻气味,尼克先找了一件绑手绑脚的T恤套上自己昂藏的身躯,才开始进行清理的工作。
首要之务,他想找干净的被单把脏的替换下来,但是把衣橱和抽屉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第二套干净的可以帮她替换,他只能灵机一动之下,把所有能找出来的厚外套、厚衣服帮她一件件穿上,连一双脚也套上两层毛袜,将她抱到唯一一张沙发椅上卧坐着,再一鼓作气把那件脏污的被单“打包”起来,往放脏衣服的朝胶篮子一扔。
OK,第一件事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