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便送过来了。他端起一杯递给她,自己则拿了另外一杯。
纪薰然首先藉着由液面浮上来的蒸气闻了闻咖啡的香味,然后才悠然地浅啜一口。接者她又向还侍立在旁的侍者要了一匙糖,缓缓搅拌后,再喝了一口。贺星扬做了和她一样的动作,然后遣开侍者。
“怎么样?”
“的确令人印象深刻,不论是香气或味道皆属上乘。”
“但是?”他敏感地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但是这样的味道未必只有诺亚的咖啡豆才办得到。”她的语气极为肯定。
“还有其他更好的咖啡豆?”他的语气是不敢置信的。
“虽然学校里的秀才经常被调教成优秀的军人,”纪薰然一语双关地“但并不表示一个优秀的军事家在学校里一定也是个优等生吧。”
她竟然也会嘲谑他!咖啡和酒一样会令她放松心绪吗?
他禁不住微掀唇角,扯出一抹十分迷人的微笑“但是那样的情形很少啊!”“或许,”她若有所指地盯着他“但不是不可能。”
他唇边的微笑化成一阵清朗的笑声,盯着她的眼眸亮灿灿的“纪中校也学会拿我在军校的成绩来取笑我了。”
纪薰然莹润的脸颊染上蔷薇般的色泽“我不是故意的,长官。”她迅速道歉。
她竟然犯了和那天一样言语对长官不敬的错误,看样子她是被第十舰队轻松的气氛给冲昏头了。即使如此,也不该忘了身为下级应具备的礼貌啊!
“纪中校不必自责,”贺星扬看出她对自己-矩的不满“我一向不在乎这些虚套。你也看到了,”他金棕色的眸光若有深意地扫视周遭一圈“我的属下一向喜欢对我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她深邃的黑眸盯着他,他真的能毫不在意属下的冒犯?她见过的男人还没有一个能有如此不凡的度量的,通常都是自视甚高的居多。
“为什么长官在军校的成绩会那么糟?”她大胆地问出内心深感疑惑的问题。
贺星扬耸耸肩“因为对学业没有兴趣吧!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读军校。”
“那为什么还去读?”纪薰然问出了和乔云从前质问他时一样的问题。
“因为我父亲的关系。”贺星扬竟也自自然然地就给了她和乔云当时得到的完全一样的答案,这个答案只有他那几个死党知道“我的祖父是一名军人,而且是以上将的身分光荣退役的。父亲却只是一介平凡的文人,他深以不能继承父志为憾,所以这个重责大任便落到我的肩上了。”他的语气是充满无奈地。
“长官原本想做什么呢?”
“哲学家。”他自嘲地微笑“我认为那种镇日发呆的生活最适合我了。”
“是吗?”她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
怪不得他的身上不见一丝军人应有的风范,反倒是充满了文人我行我素的气质。
“过着与自己志愿不合的日子一定很不是滋味吧?”她同情地。
就像瑞德要她辞掉工作,她却坚持不辞的道理一样,因为她不想过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所以我一直想退役。”
“长官想退役?”纪薰然极为讶异“上级会批准吗?”
所以他才要乔那小子替他斡旋的啊,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一点朋友义气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