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迅没有回答他，仍旧低著继续写他的书法。

他冷哼一声，继续写字。

他已经习惯在吃饭时有她陪伴，喜她帮他盛菜、舀汤的贴，更喜她无论多晚都要等他上床安歇了，才会离去的那持。

既然很他，为什么能这样绝情地说走就走？

可是气归气，气完了之后，他竟然开始想念她，非常想念…

他不懂得把握当下的理，

他为什么要在乎她是不是过别人？若不是真心相，就算是又如何？

“怎么不会？这些日来，三不五时地我都被她叫去问您的起居，这不是关心是什么？”

中迅愣住，抬起眉瞪著平果。“她会关心我？”

是的。公主写：既然你不喜我，就让我也回吧，这样我和芍药可以作伴，你也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为难，我也不必因你的作为而伤心。请你记得，我也是有心的人，我也会受伤。

为什么要那样幼稚地说那伤害芍药的话？她不是，不是她的错…

有如一桶冷当淋下，中迅惊呆了！原来这就是她不是的原因！

“我放好了，您请用饭吧…”平果站到他边，看着他写的《孙兵法，始计篇》──智、信、仁、勇、严，只见少爷不断地写这五个字，像疯了一样。

怎么会？中迅心想，一个一心一意只想离开他的女人，会关心他？

公主看他脸不好，放下笔来不再写字，走过去又从书桌上翻一张纸来，放到他面前。

如果会关心他，就不该三天两地差她的女送来“休书”要他画押。

她是皇上幸过的妃。

“真搞不懂少爷您是怎么想的，怎么老是这伤害自己的事。您饿死事小，我可遭殃了，到时候公主又抓我去骂了…”

他终于觉悟，自己总是在追悔，总是在凭吊失去的情，却不珍惜前的情。对御凌的情，蒙蔽了他对芍药的情，所以他不觉得芍药对他有多重要，不觉得那里只有他的情有多珍贵。

***

以她对行房那么恐惧的表现，她肯主动来接近他，表示的是什么？

中迅面目僵地看完她写的字，不言不语。

无可讳言的，他更喜她在自己怀抱里的觉，那安心是无法用言语说来的，好像抱著她，他就抱住了所有的温…

中迅瞠目结地看完她写的字，光再回到她脸上，和她对看好久。

砰的一声，他把撞向书桌，趴著不动。

“我说少爷，您这样不言不语要到什么时候？”平果在书房里边放下午膳边说著。“成天在默写孙兵法，一遍又一遍，您不累啊？”

他更难过了，一气梗在咙里，快噎死他了！

“我不会答应。”说完，他转就走。

公主停下笔来，不敢看他，好久才写下：

为什么总是在失去后，才知自己的心有多痛，自己的脑袋有多糊涂？

他错了，错得太离谱了。芍药是不是过别的男人之事，永远都比不上她的重要。不是又如何？那晚她来上他的床时，他没看见她里的那份定吗？

皇上原本想收她当妃，可是因为她的地位太低，宗人府不是很愿意，因此这件事就搁下了；芍药也不愿意，所以才跟著我，嫁你府里来。可是半个月前，她主动来找我说要回里去，就算住冷里也无所谓，所以我答应她，将她送回里去了。

她不是很他吗？难那些神都是假的？装来的？

若不是他，怎么会忍著害怕的情绪来接近他？若不是他，若不是他…

他没想到芍药竟然说走就走，对他一也不留恋，这让他在知她走了之后的日里，只想撞墙。他并不是赶她离开国丈府啊，只是当时在气上，要她消失一下，让他平复怒气，没想到她竟狠心到离开他，回到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中迅一看，面容再起波澜，他怒瞪公主。“休书？”

“我还是喜您失去表少爷时的反应，虽然狂喝酒会伤，但是那样还像个人一样。现在您失去芍药夫人，却这样不断地写字，写到我都快疯了。这不像一个正常人会的事耶…”平果说著，还不断摇，可是中迅仍不理睬。

公主一气写下长长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