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哪！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送走钦差太监之后，图鲁特手捧圣旨，几近崩溃地僵立在大厅中。

他厉声狂喊，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一直shen居内院的夫人听闻下人通报，连忙急步走了chu来。

“老爷，怎么了？圣上究竟给了什么旨意，啊？你怎么会这个样子？”夫人急急地问dao。

图鲁特沈痛地闭上双yan，将圣旨递给夫人，一脸颓丧地倒shen坐在椅子上。

“妳自己看吧！”

夫人狐疑地接过圣旨，一看之下，也不由得整个人愣住。

“怎…怎么会这样？皇上他怎么会…”夫人惊疑不定地望向图鲁特，过大的打击使得她瞠目结she2、语不成句。

图鲁特手掌无力地覆上额tou，长叹不已。

“我太失策了，怎么会以为只要拒绝了朝陵那小子就可以一切无事？怎么会以为区区一个礼亲王府奈何不了我？我忘了…我忘了朝陵贝勒是皇上chong爱的要臣，我忘了朝陵贝勒shen后有和硕靖亲王为他撑腰！”

图鲁特语似纤悔，但其表现方式却是极度懊恨的激愤咆哮。

“你是说…是朝陵贝勒和靖亲王请求皇上作主此事？”

“当然！否则皇上怎么会突然guan起此事？怎么会突然下旨赐婚？”

“可…皇上难dao不知dao，咱们圣玉是要嫁给皇太子的吗？怎会下旨将圣玉许给朝陵贝勒？”

“谁知dao皇上在想什么！”图鲁特极度的愤恨不平。

图鲁特夫人愣了一下，很快地举步往外走。

“我立刻进gong求见太后。”她说。

“站住！妳见太后zuo什么？”

“求太后作主呀！”

“皇上圣旨已下，妳去求太后有个pi用！”图鲁特没好气地说。

“可是皇上不能这样，我们圣玉是要当太子妃的…”

“名份未定，妳说这些给谁听去？”图鲁特虽是愤怒异常，神智倒仍相当清楚。“圣玉要成为太子妃，这是我们和太后自己说的话，皇上可从来不曾公开承认过，妳不记得吗？”

“皇上不承认，可太后承认啊…”“太后承认有什么用！”图鲁特垂tou丧气地tan坐着，整个人宛如衰老数十岁。“太后固然地位崇高，但权力毕竟cao2在皇上手中啊…”他无力地叹息。

夫人闻言，不禁也跟着颓然坐下。

两人沉默对chu，听中顿时鸦雀无声，只有沉重的叹息声此起彼落。

“找太子吧？”沈寂许久之后，图鲁特大人突然开口说dao。“太子不是ting中意咱们圣玉的蚂？要是太子去禀告皇上，他和圣玉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哼！”图鲁特嗤笑地打断大人的话。“圣玉当厅宣示她想嫁朝陵贝勒之事早已传遍京城，妳现在说这些话想骗谁？又有谁会相信？妳没看见皇上圣旨里所说的──他是因闻圣玉有『贾氏窥帘之意』（注一），才玉成此『乘龙跨凤之喜』（注二）──我们还有何话可说？”

“这…”图鲁特一番话说得夫人哑口无言。

“难dao我们就只得这样放弃了吗？”

“妳还有更好的方法？”一筹莫展的图鲁特他只能不断叹息。

“我不甘心。圣玉明明就快当上太子妃了…”夫人心有未甘地喃喃自语。

“认了吧，谁叫我们教chu这样的好女儿…”对于圣玉的所作所为，图鲁特虽然非常气愤，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已的女儿。

“我们的宝贝圣玉居然就这样被那个朝陵贝勒骗走，我一想起来就心有未甘。”

“算了算了。”图鲁特长长地叹了几口气。“其实，圣玉嫁给朝陵贝勒，这也未必不好。他是礼亲王的爱子、皇上chong臣，又和靖亲王私jiao甚笃…过得去了，过得去了…”

极度失望之后，图鲁特也只能如此自我安wei。

“可是，和皇太子比起来毕竟差多了呀！”

“不然我们还能怎样？这桩婚事是圣上作主的，难dao妳要我抗旨吗？”

“我…”

图鲁特摆摆手，站起shen来。

“这件事，别门说了，说也没何用…”他沉重地摇摇tou。

“老爷…”夫人跟着站起shen来，脸上犹有不甘的神se。

“好好地筹备婚ti吧。皇上金口赐婚，我们可不能草率行事…”

他低喃地缓步走chu大厅，沉重迟缓的背影完全显现chu属于暮年的老态龙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