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挥开一地的落叶，曦宁拿着细枝在地上胡画，重复着曾经zuo过的事。

“祈、烨…曦、宁…”一面画着，泪水在眨也不眨的情况下一滴滴掉落，在地面溅开hua珠子。她用手背拭了拭模糊了的yan，继续拿着树枝luan画。

来到这院落也好几日了，就像在山里tou般，什么人都没有。她很习惯这样的日子，但却又不是那么回事；就像回到了她决意离开山林时的那段时日，整个脑海中全只有祈烨的shen影。

讨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继续待在这儿要zuo什么呢？“皇阿玛”说要她再等等，又等些什么？

这“皇阿玛”三个字是“皇上”教她的，他说她必须这么叫他才对；这世界，太多事她不明了。

想着，整个泪yan已模糊得再也拭不清，曦宁也只好停下手不再luan画。什么“字”嘛，她gen本不晓得那是什么！

丢了树枝，曦宁决定不再chu2碰这些会使她想起祈烨的事：纵然也只是徒劳。

rou了rou如何也干不了的yan，她站起shen就往回走。忽然，一阵yun眩袭来，yan前一片黑暗，曦宁shen子不稳地踉跄数步，想找个支持点，但手还没伸chu去却教一双铁臂给扣实了来。

“怎么瘦成这模样？”祈烨稳稳地一把拥住曦宁，接在怀中的shen子似乎更纤弱了。

他循着声音绕到屋后tou的林子，就见曦宁从地上站起shen来，整个shen子摇摇晃晃的连站都站不稳，yan见就要跌yun过去，他一个箭步上前揽住了她，而接到怀中的shen子骨却是chu奇地轻盈，甚至是轻盈得过分。

方才她蹲shen忽地站起，连tou都疼了，yan前的一片黑还未散去，就跌入一个宽厚温暖的xiong怀中，耳际响起的是那熟悉的低沉嗓音。曦宁jin皱了眉睁开双yan，因着tou疼，一瞬间祈烨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包围住自己的那一双铁臂却又如此真实。

她眨着yan，等着那片黑散去，渐渐，祈烨俊逸的lun廓愈来愈清晰地呈现在yan前——那双墨黑shen邃的yan瞳如烈焰般地直盯着她。

“放开我！”忽地见到了这让她想念又心伤的人，曦宁呆了一下，但很快，她立刻奋力推开了这双保护了自己的jian实臂膀。

祈烨放开了她。

曦宁的表现就像个受惊的野生小鹿般，极力地只想脱逃，但她挣扎得太猛，或许也没想到祈烨会放得如此干脆，因此才离了他的xiong怀，整个儿人就立刻失了重心地向后倒去。

她jin闭了双yan，可并不如预期，曦宁没gan到shen子摔到jianying的地面，而是又让祈烨长臂一伸给拉回怀中。这一回，她是真的被jinjin拥住，耳贴在他jian硕的xiong膛，听见那qiang有力的心搏咚咚地响着。

“你这是在zuo什么？”她就这么不愿他靠近？

“放开我！”曦宁被拥得jin，一瞬间她真不想离开这暖实的xiong怀，但一听见祈烨的怒斥声，她又挣扎起来。

这zhong想逃离却又不舍的心情极度矛盾地纠缠在心中；只要一见到祈烨，她的内心总是充满复杂的情绪：想见他与不想见他的心思冲突着，该逃离却不想逃离的念tou反复着，痛楚及喜悦同样也jiao杂成一串难解的情绪。

“别费力气了，我不会放开你的。”他拥jin了她，再不放手。

她多爱逃、多爱违背自己！这么小小的shen子、这么柔弱的外表，却有一颗桀骛难驯的心！

“不要！放开我，我讨厌你！”他一直是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如此地霸dao专断，一点儿也没变，没变！她讨厌他，讨厌！可是她只能挣扎，费力地挣扎、无用地挣扎。

“你在哭？”听见曦宁的喊声带着nong1重的鼻音，祈烨稍松了手，攫住她的下颔将她的小脸仰起，见到的却是一张噘着嘴哭hua了的脸dan，那yan睛、鼻tou早已通红，映衬在皙白的脸上竟是分外可爱！

瞧着这张hua脸，没预警的，祈烨忽地笑chu声来。他本是担心曦宁的，但想不到她这张哭脸竟是这般可人！

笑？他为什么笑？她这么伤心地哭泣，而他却在笑？

“你为什么笑？我这么难过你却在笑！”他这一笑，仿佛她是个傻子！现在除了伤心难过外，心里tou又多了一zhong情绪——气愤。

“那你为什么哭？是为我而哭、为我而难过？”曦宁的模样看来是已哭了好一阵子，她这模样儿，让他先前在南书房中沉重的心情全数扫尽。

当皇上问他是否值得为曦宁放弃所有时，他回答“值得”但这“值得”两字是答得凝重而沉缓的；的确，比起失去曦宁，所有的权势地位都算不得什么，但真要抛弃这一切也不是可以全然的潇洒，这——其实也算是沉重的抉择。

但，此时曦宁倔气的哭样儿却倏地扫却了yin霾。她外表那样柔顺、骨子里那样倔qiang，可哭起来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