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不是全部,她宁可不要。可偏偏“宁可不要”的东西刺得她心好疼,蚁咬虫噬似的,她揪紧了胸口也止不了那椎心的痛。百合抹干了泪,避过客厅,直往二楼房里去;一整夜,她把自己反锁在里头,抱着棉被哭得死去活来。哭过了,倒像哀悼一出悲剧似的,又完全事不关己了。
第二天,她仍是开心得不得了。
日子轻忽的过去,示君和百合还是见面,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情愫究竟是不同。
又过了两个星期吧!白示君告了两天丧假,说是祖母过世了;而回来上课的那一天,他递了张纸条给百合。
白怡君要你晚上去陪她,祖母过世了。
百合最容易为人欢喜为人忧的,一听怡君需要她,当下就打了电话回家。百合的家人也知道白示君这个人,便允了她;他们都是传教的人,能理解百合的好意。
原本在丧家,外人是不便进出的,然而,一来百合善良,二来白家的人早不把百合当外人看了,所以白母见了百合,只像见了自家晚辈似的,也不意外。
分手后,百合就忌讳和示君独处,不为别的,只是不自在。偏偏怡君有意似的,要百合来陪她,自己却老不见人影。
“出去走走吧!你不是最爱散步的吗?”
“也好,屋里怪闷的。”她垂着头不敢看他。
那夜细雨峪樱百合和示君共撑一把伞,在清冷的街道上走着。两人话不多,只是路上一洼洼的积水,躲闪间免不了肌肤上的碰撞,使她心脏“扑通扑通”地撞得厉害。
“叭——”一辆汽车疾驶而过,溅起一片水花;示君一把拉过百合,躲不过就用背去挡,弄得他一身污。
“怎么了?看,都湿了,先回家吧!”
百合取了手帕在示君身上擦拭着,示君却只顾把百合拉近,轻声的说:“我和她们都分了。”
百合一惊,挣脱了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快步往前走着。其实,这不是她预料中的吗?若那纸条是个阴谋,是个计,那么百合绝非被算计的人;她只是将计就计。可这会儿真的发生了,她却慌得想逃。
“百合,百合!”示君跟了上来,却规规矩矩跟在她后头走着,不敢再惊吓她。
“百合,那女人和小姊姊同年,足足大我六岁,我跟她是不可能的。”
“喜欢有什么不可能的?何况,你看起来也很老。”见示君慌,百合倒有心思逗他了!而示君也宁可这样,他不能忍受她的沉默,也无法忍受她走近他,却冷冷的又走远。
“我真的和她分手了。我承认我以前是很花,可是遇见你之后,我就改了;人总有惯性,不能一下子全变好的,不是吗?”
“那关我什么事?”百合说得无情,免不了示君又气又恼。
“是啊,关你屁事!”
要是以前,白示君早就作罢了!别说以前,换了别人,示君也不会那么殷勤。可是,她不是别人,她是百合。百合对他太好了,别的女人也对他好,但都没有百合好得那么无私。更重要的是,她改变了他,而这样的他,正是白家需要的儿子。
“风好大哦!”百合一边拢着发,一边躲着风。
“好大的风!好大的风!有这一首歌呢!”示君说着,便迎风唱起歌来了。唱歌可以暖暖身子,也可以重鼓勇气。
“我重新追你,你会拒绝吗?”示君对着天说;而百合暗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