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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叫。”
“喳。”多潾依令带著其他女侍退下。
四周寂静下来后,慕阳靠在窗前,任泪珠如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地滴下。看银月流光泻洒在桂影竹丛间,恰似深秋降下的浓霜,也如她心上白茫茫的愁思。环视著这个馆筑,尽是庆炤的“过去”;她在无意间进驻于此,原来是冥冥间注定了她也会像这里的一切,变成他的“过去”
这一走,从此再无相见之日。庆炤该很快就会忘记她,忘了生命中这么个贸然的过客;可是,她绝没办法就这么忘了他!
那个尊傲、霸道,丰姿神俊的郡王爷呵!无论如何,但愿他至少能在她动身的那一刻出现,用和煦的笑容送行。一如新婚夜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所给予的笑容,那么温和俊朗,足以让她回味一生一世——但也断了她的去路,只因伊人笑容将铭刻在心坎里,再无旁人可代替…
一阵叩门声传来,唤醒了沉浸在泪海里的她。“多潾吗?去歇息吧!我没需要什么。”
房门却推开了。
慕阳疑惑地望去“多潾,还有其他事吗…”
只见立在门外白月凝露中的,是个挺拔的身影——正是庆炤。
她呆住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郡王爷,不知…有什么事?”
庆炤跨进了门槛,把门轻轻在身后合拢,深吸一口气“来看看。就要回喀尔喀了,你可开心?”不似平常在朝堂上的辩才无碍,这是他唯一想得出、最烂的开场白。
慕阳秀眉微蹙,硬声答道:“开心!”前一刻想见他,现在又想他立刻滚蛋!
“真的?”庆炤走近,手指抚拭她精美脸庞上的残泪“开心,为什么要流泪?”
出乎意料的温柔,让慕阳怔忡一下连忙别开脸,泫然欲泣,只能强忍住。“因为…想到来时四个月的路程辛苦,这会儿却又要再尝,不免难过。”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走?不回蒙古,就不用辛苦,也不会难过了。”
“这桩因为『孽缘』而形成的『恨事』,就该由我来结束我阿玛的『不该』。”口中引述的,全是昔日庆炤吼过的愤怒之言。她又说:“如果我不走,你怎么另娶?”
忆及过去一味地伤害了慕阳,庆炤实感愧窘,但他仍试著力挽狂澜。“如果我说,我没有打算另娶,我也不想你走呢?”他拉住她的一双玉葱手,眼神坚定而确实“我先问,你肯原谅我先前的错事了吗?”
对著他澈亮真诚的眼眸,慕阳一时难以答覆。
庆炤再次放低身段“我认错了,肯原谅我吗?”
凝睇著慕阳湛澄的凤眼,似乎能够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他索性把所有的话都摊开了说。
“打从被指婚,我心里就一直不痛快,对于你的事根本懒得去听。等你到了京中,我信了诺善的话,对这婚事更不情愿…一直到终于见著你。”他闭了一下眼,脑海中一幕幕回忆飞快闪过。“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只怪我爱上你,就急著想要拥有你,我没法忍受你的心里有别人。要你当侍妾,是因为这样你才能无时无刻在我身边;对你下『御媚』,是因为我想得到你;那回大吵把你赶开,是决定了即使让你恨我,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
这一连串的话让慕阳听得目瞪口呆…她竟听到他说“爱她”?
“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所做的那些错事,好吗?”
“不原谅…又怎么样?”她都要离开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