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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用过晚膳后,庆炤独自到书房去,慕yang则和侍婢多潾回惜香阁。
一回房,她便浴shen、换件单薄简素的衣衫。在蒙古长大的她,对于北京这近伏月的热天,实在难以适应。随后她让多潾帮忙裁些纸,准备修封家书,送回许久没信息的蒙古喀尔喀。
才执起笔,起了个tou,yan泪就不禁先滴shi了宣纸,心中千言万语,此刻竟不知从何开口。
四个月路程中经历的辛苦、疲累;到了京中,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人,gan受到的无助、不安和害怕;尤其对于父亲为她请来的这段姻缘,更是心luan如麻!
婚前,听著外人夸赞夫婿,还真以为他是个多好的人,今日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认识的他,冷漠、骄傲而暴戾。方才沐浴时,发现下午被握疼时手臂,竟louchu了淤青乌紫,更gan不甘和委屈。
她是父亲jiao著、母亲疼著、众人捧著的独生女儿、千金格格,shen上几时有过这zhong受气的印痕?谁知才嫁入成端郡王府一天,就遭到如此难堪的对待…
止不住汩汩淌chu的莹泪,她只能离开书桌,到窗前去悲泣。
晴朗的夜空,挂著柔和的月,五月十六的月亮仍是圆的。常听“月圆人圆”,自己家乡远在蒙古,从此要到何时,才能盼到归期?
“格格,又想起老家啦?”多潾ti贴地靠近轻问。
“呜…”慕yang哭得更凶,哽咽断语“阿玛…不该替我请旨赐婚,不该把我嫁入京城,更不该…把我嫁给这个人!呜…阿玛害了我…”
“格格…”多潾无话可说。她也和主子一样,对陌生的环境有著惶恐之心,一样想着,若能继续留在蒙古,该有多好?但现在她得jianqiang些,安wei、支撑起主子那颗脆弱的心。
“格格,别难过了,日子还要过下去呀…”她侧tou想了想“对了!何不想想蒙哥呢?想想蒙哥,心情就不会那么糟了。如果让蒙哥见到了您这样伤心哭泣,一定很难过。”
闻言,慕yang的啜泣声渐渐转弱,多潾见状,再推了一把“您一定也思念蒙哥得很。几个月没见,不知蒙哥如何了?就在信上问问吧!”
至此,她那绝mei的主子才止住了泪,破涕为笑。“是啊,我要问问蒙哥的情况。分开好久了,蒙哥应该也很想我吧!不知蒙哥现在怎么样了…”
多潾把主子拉回桌前坐下,研起墨来,一边鼓励她“写吧,格格。从喀尔喀到北京一路上都没办法捎封信,到皇gong时又找不到空闲,福晋一定又要担心的!”
换掉那张被yan泪濡shi的宣纸,慕yang振笔徐书。写了两、三行,她抬起tou。“额娘说今年我生辰时,她和阿玛会到北京来探望我,不如我就央额娘,求她到时一定要把蒙哥一块儿带来吧!”说完正要下笔,又停下思付了一会儿。
“不不不…”清亮似银铃的声音益加兴奋“我实在等不及想见到蒙哥了,不如直接教人连同回信,一起带蒙哥来北京吧!这样比较好,是不是?”
“这…”多潾没有那zhong瞻前不顾后的乐观,她一面磨墨、一面提醒主子“格格,这好像不是您说好就行了。蒙哥若来了北京,您要怎么安置?”
“唔…”慕yang转了一下湛棕的凤眸,笑说:“不打jin,我可以让蒙哥住进郡王府里呀!王府这么大,多养一个下会成问题的!而且我是王府的女主人,像这样的小事,我可以zuo主的…”
她打定主意正要提笔写下时,房门忽然被人“砰”地一声用力推开,让主仆二人吓了一tiao。
“nu婢叩见王爷!”多潾曲膝行礼。
“王爷?”慕yang搁下毫笔,站起轻喊。
庆炤沉著脸,二话不说上前来jin捉住她的纤腕,就住房外拖去。
自回府后,他总静不下心,读书、练字没一样合意,索xing到府内随chu1定走,不觉中便往惜香阁走来。他没来由地想知dao,那个令人憎恶的小女子,现在正zuo些什么?
才定近窗外,便听闻她的呜咽声和贴shen丫鬟安wei的话语。他伫立在窗外,听进了全bu;心tou烧起的怒火随著她的一字一句,像是添进了油醋,不断助长气焰,直到终于爆发chu来。
她抱怨的那三个“不该”,是他要说的;这段婚姻真正的受害者,是他!接下来她开口闭口都是“蒙哥”,更是难以言喻地刺耳无比!尤其听到喀尔喀郡王和福晋是知dao这件事的,他更觉得心被人狠狠拧了一下!
可恶的喀尔喀郡王,竟还是向皇上请婚?混帐东西…他们究竟把靖亲王府当成什么?又把他当成什么?!
高大的庆炤tui长、脚程快,慕yang被拉在后面跑,几次都被高高的鞋底给绊得跌跤,纤细的手腕疼痛得像要被握断了一般,疼得她直掉泪。
“放开我!放开…”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