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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五彩屏风上的长袍“你就自个儿睡这儿吧!我不打扰了。”说完便寒著脸拉开房门,迅速离开。
此时此地,他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不一会儿,多潾慌张地跑进新房“格格!发生什么事了?”方才看见格格的新婚夫婿离去,且面色不悦,她于是担心地跑来探看。
“没…没什么。”夫妻间闺房内的事情,岂能让他人知晓!只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夫君今晚不会回这房里了。他还拿走了鼻烟壶…
“下去吧!”打发了多潾,慕阳盯著铺在喜床上的绢缎,依旧如此雪白——就这样?好像…还少做了什么…那时忘了向敦她这件事的宫婢问清楚,究竟细节是怎么样?
她坐回床上,用双臂环抱身体,轻叹口气,有些庆幸的安慰自己“至少我还好好的…”
远处喜宴的哗笑喧闹声依旧,而本应喜气洋溢的新房里,仅仅剩下满屋的寂寥和孤独。
☆☆☆
次日清晨,郡王府富丽堂皇的大厅上,彻夜未眠的庆炤,早已独自坐定在王位。
昨晚是他有生以来,最难成眠的一夜。他花了整晚的时间,去挣脱不停席卷而来的无际愤恨和疯狂的杀意!
原先对于慕阳只是守身的猜测,被心中更进一步的明了给推翻了。她竟然想用假血倒到喜带上,充当可以证明清白的落红,表示她根本已经…
可恨、可恨!上天居然给了他这样一段令人作呕的丑陋姻缘!
他光明璀璨的世界,就在昨晚,被那个污秽女子完全绞碎了!
这可恨的女人,就算将她满门抄斩,也难泄心头之恨!
他本想进宫去禀明此事,向圣上讨个明确的交代,然而心思缜密如他,很快就理出了更清晰的思绪。
家丑岂可外扬!此事若莽撞揭露,自己将成为千古笑柄,他日如何和同侪彦士并立朝堂之上?如此不智的行为,不是他这聪明人该做的。
随著时间的流逝,他慢慢将狂巨袭天的怒涛怨狼,咀嚼成了涓细绵长、深远含藏的残酷。这女人毁去了他二十年来美好的生活,将他推入了受欺辱的炼狱,那她就要以一辈子来偿还,用尽她今生所有的时间、青春、美丽,至死方休!
正当他沉思问,总管赶到他面前躬禀“王爷,福晋到了!”
庆炤抬起头,见到身著云缎旗眼、拢著发髻的慕阳走进大厅,素净的脸如温润珠玉,娇小的身段让旗眼烘托得十分纤细。她仍是美得有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女,可悲的是,败絮其中。
慕阳走近丈夫,一步一步,越靠近就把他看得越清楚。白昼天光下,他比昨夜所见到的益发俊朗耀眼,令人神迷。只是…此时的他,身上散发出一阵肃穆而寒冷的气息,飘荡在吹进厅里的微风中。
她不懂自己是否犯了什么错,或者,是因为两人之间还生疏著?为了和缓眼下僵滞的气氛,她先撇开尊严和惯有的倔强,端起笑容,曲意承讨新婚夫婿的欢心。
殊不知,她丹唇微扬的笑容对庆炤就如眼中钉、肉中刺。昨晚他迅速离开,让她捡了个便宜,此刻她有多开心、多得意?昨夜他生命中掀起的是毁灭的惊涛骇狼,而她却是依旧如此自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胸口陡升的怒气骚乱了深沉的情绪,他闭了一下眼——无妨,接下来还有漫长数十年的日子,可以一点一点地折磨、辗尽这该死的女人;他会让那对澄澈的眼眸将泪水流到乾,令那张无双的艳容永辞欢笑…
他隐下错综的心思,平静接受慕阳前来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