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暗香浮沉（上）

班兮对着刘骛的背影轻轻拭泪，这才转过tou来，对宁炽shen旁的两个太监躬shen示意，才向他dao：“先生请！”宁熾纵然有千言万语，也知不能在此时表达chu半丝端倪来，只得跟随班兮，慢慢朝屋里走去，那两个太监端着石tou一般的面孔随后而来。

班兮请他在外间屋子等待，不一会功夫，盼儿便将一幕竹帘高高挂起，隔在屋子中间。班兮这才由内室走chu在竹帘内侧坐下，将秦筝放在矮桌上。见宁熾依旧站在原地，刚想示意他坐下，猛然想起宁炽此时的情形来，慌忙垂tou装zuo调试琴音，yan圈却已红了，qiang自镇定心神片刻，才dao：“先生有伤在shen，只得委屈你了。”宁炽摇toudao：“无防，我…下臣chui奏长笛，站着更好些。”班兮沉默片刻才dao：“劳烦先生了，”说罢便自伸手抚琴，宁炽也就在一旁笛声相合。

二人目光绝不相碰，偶而琴音停顿下来，也是班兮垂tou思索或是重新调音把某节再弹一回，外人看来，确实像极了一个在苦思冥想谱写新曲，一个则在一旁静静等待合音。这一首当年二人曾经合奏无数次的曲子，便这样在yang光与众目睽睽之下，点点滴滴的liu动chu来。所不同的，却是宁炽的笛音中不再han有安抚的情绪，一声急过一声的，是急迫的痛悔与歉意。

院内有落叶被风卷动，发chu阵阵轻响，夹杂着曲乐缓慢liu动的声音，在这小屋里徘徊周旋。这虽是一首喜庆tiao跃的huan曲，可空气中却洋溢着莫名的哀伤，也许，只是早来的秋意罢了。

此日之后，宁炽每日都准时到来，班兮念着他的伤势，最多也不过弹奏一个时辰，便起shen送客。那两个太监终日如影随行，从不说一个字，只是在一旁双目灼灼地在班宁二人脸上liu转，待曲声结束，便与宁炽一同起shen离开。因而二人虽每日合奏，却从未有私自对话的机会，不过如此一来，班兮却也暗自庆幸，这压抑guan束的气氛终于使得宁炽笛音中曾经liulou的急切不安的心绪，终于不得不开始慢慢平静。每当她目送他的背影离去，看他伤势渐愈，也就逐渐放下心来。

福祸两重天，自班兮受贬之后，昔日门ting若市，选女妃嫔问安不断的情形自然已成了昨日云烟，便连那亲热唤着妹妹，时不时嘘寒问暖的柳息儿，也没了踪影。盼儿虽然心里气恼，却也因为知dao班兮的为人，对这些事并不在意的，所以也就不在她面前说起，可没想到这一天晚饭之后，班兮倒先提起此事来了。

盼儿听她一说，便气呼呼地dao：“再别提那个柳息儿了，平日里叫的那么亲热，这会儿连个影子也看不到。难dao便是来看看姐姐，就牵连了她不成？”班兮微笑dao：“那也怪不得她，shengong里忌讳的事本来就多，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呢。”盼儿嘟嘴dao：“便是不敢来看，那指个gong婢传句话，或是问个安总行吧？可见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不是盼儿瞎说，姐姐这会儿若是chu门遇到，我说她必然会装zuo不认识的。”班兮笑dao：“哪有这样的事？你这丫tou怎么也学的这样牙尖嘴利的…”

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