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结束，那老乐师便不再推荐，静等示下，果然，和别的妃嫔一样，许少使也没有要求他们再弹别的曲目，只向宁熾：“自从那日在殿内听过宁乐正的一曲，那妙音便时常围绕在耳边，今日便借班少使之请，容我也再享受一回吧。”

曾经，他是她的凤，她为他的凰，在夜风云河中追逐，如何的畅。

宁熾手捧秦筝，走到众乐师之前坐下，又拿方帕来拭了一回，这才弹奏起来，屋里院内顿时被这琴声覆盖，便连候在屋外的女太监们也为这琴声而动，沉醉其中。

在一旁看着，看盼儿为她挽好发，正要将一支银箸在她的发端，却伸手一拦，笑：“这支箸这般的劣，哪的上班少使。”

乐师们中一个较年长者向二位少使报了乐谱，班兮让着许盈容，许盈容笑：“别的不论是什么，拿手的弹来便是了。只那一首在未央殿上弹奏过的古曲，却是一定要听一听的。”

第一回，不透过琴音，不隔着墙，她认他。这样的额与眉，这样的姿态，竟似相识多年，也许是等待了几世的回，她又遇上他，无可躲。

说罢，她自自己发鬃间一只镶白玉的银饰，为班兮上，靠近她：“班少使这样尘的容貌，实在不是寻常饰可以装扮的。只这一只箸镶嵌白玉，倒是可与班少使这无暇肤勉相衬。”说罢与班兮一同向前的青铜镜中看去，嘴角一丝微笑来。

班兮努力控制自己不向他看去，可是前的竹帘却恍如满室的光在前闪烁不停，这一室静静的光，无风而动，便如同缠绵悱恻的情人低唤声，引得她的睛不由自主地向前凝视，只看一而已。

班兮始终一动不动，目光也没有屋内停留，大多数时间她都是望屋外，看着院中那株梧桐。宁熾在此曲演奏中只是随众乐师低声呤合，也并无丝毫挑的笛声传来，一室之中，只有许盈容的目光不停转动，在他们二人上连，嘴角那一抹笑意却渐渐了。

班兮推辞谢绝不去，只得由得她了。二人刚喝了会茶，便听门外传报，乐师们已经来了，盼儿与雪忙上前将班许二人面前的竹帘放下，再门相请。乐师们屋里，自在竹帘那一边坐好，宁熾在他们中间，只顾自调试琴音。

从前又回来了。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在墙内外、那么多的夜晚、无数回的琴笛相合中…

许盈容却：“宁乐正，这就要走了么？我还有事想请教你呢。”宁熾这才放下手中的事，：“请教可不敢当，许少使请讲。”许盈容：“其实是我刚学了一首曲，遇到宁乐正这样的大师，便想要讨教一二，不知宁乐正可否赐教呢？”

一片白茫茫地雾间，耳边却幕地闯一个唐突的声音：“真是人世间难得听闻的好曲。”班兮猛得回过神来，正看到许盈容的笑靥，她目光在班兮脸上扫过，转向宁熾：“能听到这般妙的琴声，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宁熾低：“承许少使谬赞了！”说罢便开始整理琴筝。

“那支曲…”那老乐师略有为难之，看宁熾一，却见他微微，这才松了气，回应了二位少使，乐师们便开始弹奏一首廷曲。此曲曲调平缓，是一首普通的曲目，只是在这宁静的夏日午后，倒也算得上是较为恬静应景的了。

漫天的光芒中，但见他长发微动，他抬与她目光相对，天地忽然一片寂静，连琴音都渺小地在这一刹那，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