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归去来兮(下)

只见班兮yan望高墙，沉默良久，忽然轻声dao：“王大人可能预见未来么？”王莽沉声dao：“有谁能知dao未曾发生的事呢，若是能zuo到这样，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得不到求不得的？”他就站在她的shen侧，说完此话，转tou见她白晰莹亮的面颊上，方才那伤痛的神情不知何时已经全然褪却，仿佛只是在这瞬息之间，她已经接受了即将发生的事实。

她这一份平静在王莽看来却觉份外刺yan，不由得又dao：“你如今是否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呢？”见班兮并无反映，他又dao：“小娘子的容貌在王某平生所见之中，确属chu类ba萃。只是…天子富有四海，见过的绝se佳丽必然更多，何况后gongmei女如云，小娘子对王某有恩，王某若是见到你在gong中凄凉度日，只怕也会觉得伤gan。”

班兮闻言转tou，王莽与这澄如秋水的目光相对，却一心只想自这yan眸中看到绝望神se，又dao：“王某官衔低下，便是有心相助，也是无能为力，一想到小娘子要在gong廷高墙之中度过余生，王莽真是为你难过。”他叹了口气，却听班兮也轻轻叹息，dao：“其实对我而言，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呢？自这高墙中望不chu去的地方，换一个地方亦不会有什么不同，永远都是要相隔着的，又岂止区区一面土墙。”

王莽看她的yan神迷茫，心里顿时又如灼烧一般，正想再说什么，却听一旁盼儿轻轻呼唤班兮，二人转tou，只见她一双泪yan，忽然上前跪到王莽面前哭dao：“王大人，你帮帮小姐吧。你不是都帮过云小姐吗？小姐她还救过您呢…”王莽面lou愁云，叹息一声，向班兮一拱手，转shenchu院去了。

班兮上前扶起盼儿，dao：“傻丫tou，这是天命，任何人都不能更改的，我都已经认命了，你又有什么可求人的，”盼儿哽咽dao：“小姐你，总是能先知dao什么事的，这一次，为什么没有灵验呢？”班兮叹dao：“便是先知dao了，又能怎样？难dao我能逃脱不成？”

她望向院墙高chu1，轻声dao：“猛然间得知此事，我只是gan觉惊诧，可这心绪过后，随即而来的，却只有离情而已。也许我早已知晓会有这样一日，便如同每日我们期盼朝yang又都知dao它会落下一样。我似乎一直在等这天，便是yan前huan喜着…再迫切地知dao心中念念不忘的，可也明白终究会有分别的时候。”盼儿轻轻抓住她的衣袖，哭dao：“可是，小姐入了gong，盼儿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还有老爷，还有少爷他们…都见不到你…”班兮伸手拥她入怀，却也忍不住liu下泪来。

班兮收到招贴之后，本来也是要住入县廷安排的居所等待chu发那日的，班言向王莽提及此事，王莽本想立时推托拒绝，可转念之间，却又答应了。因而班兮才得以继续留在班府，她依旧每晚与那从未谋面的男子合奏，琴音之中却未尝liulou半丝异样。只是这原本是二人合奏同听的乐宴，如今已然多了一位旁听者。

离程在即，班言夫妇虽每日唉声叹气，却也明白已然到了人力无法改变的时候，何况班况收到消息也正往此地赶来，此时除了期盼他能快快赶到与女儿告别之外，确也再没有可求盼之事了。唯独盼儿近日却频频chu入县廷，班言等知她不甘心，还在向王莽求情之中，众人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