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妙清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与无名对立。分明如此接近，但在双目jiao错时却像隔了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她知dao，这条沟壑叫“背叛”也知dao要得到他的原谅gen本是zhong无望的奢求。可是，她已经无法后退无法反悔。

“妙清，你状告元一真人行诈敛财、欺君瞒上等罪行，可有真凭实据？”声音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听不清楚。妙清知dao皇上和英王正隐于重重帘幔之后，为了皇室的ti面与威仪，一场看似普通的行诈案却移至gong中审讯，除案中相关人员再无旁听者。

“八年相随，妙清就是见证。”就连她自己的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透着shenshen的倦意。

“是吗？”惊堂木“啪”的一响，让妙清抬起tou，看着侧坐一旁的几个官员，心里有些明白，也难怪陪审的林莫那般凶恶，看皇上今天这架势，分明是偏袒无名。不过就算告不倒师父，也没关系…

“大胆贼女，你私通情夫，谋财杀夫，易名潜逃，你真当这清白世界无法无天，任人逍遥法外而无人再认得chu你吗？哼！你且看看站于你面前的究竟何人！”

因他的大喝而慢慢转过tou去，妙清本来就已苍白的脸变得发青。就算是再过一百年，她化了灰剩了魂，她也还认得chu这弯着腰、低着tou的老妇呵！就算是她脸上的凶恶、霸dao变成了谦卑恭顺的笑，她也忘不了那十三年的点点滴滴啊！甚至有那么一会儿，她又成为了那个胆小怕事、委曲求全的小女孩，响在耳边的叫骂声，chou在脸上的耳光…她打了个寒战，直勾勾地看向一直木然而立、面无表情的无名。

一时像是有人剖开了她的xiong腔，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又像是有人用锤子一下下敲着她的tou，直要把她敲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这就是他的惩罚吗？因为她的背叛，她终于见识到他的冷酷与无情。她以为她可以承受起他的愤怒与怨恨，可是现在才知dao，她其实脆弱得像一个被人一敲就碎的dan壳。

那些人又说了什么，她听不清也听不懂甚至听不到，用一双空dong无神的yan看着无名。那样的沉稳，那样的静默，那样的冷漠，那样的事不关己，好像是在看陌生人演着一chu不能xi引他的大戏。他现在真的是对她毫无gan觉了？她还能求什么？毕竟是她先背叛了他，可是，无法忍受的心痛啊！那zhong被人从背后tong了一刀的gan觉…他也和她一样痛吧？也好，这样也好，总算这次还有她陪着他一齐痛。

手指微微动着，无名qiang忍着心中的痛，脸上却仍zuochu事不关己的冷漠。他不怕那姓郭的恶妇不照他的吩咐作证，别说她原就恨着妙清，而且更有把柄握在他的手上——数年前就已探听清楚当年那下毒害死郭大叔又嫁祸给妙清的人，正是郭大叔好赌成xing欠下ju资的孽子。只是从没想到他非但没为妙清洗清冤屈，反而亲自将她推入痛苦的shen渊。

她望着他的yan神，那zhong快哭chu来的表情——无法忽视。他的心在一丝丝地chou痛，像有人在一下下地拽着心脏shenchu1那gen纤弱的神经。从来没有这样shen刻地ti会chu自己对她的gan情。原来恨她怨她竟已是这样困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冷ying的心竟为她柔ruan了一chu1小小的角落？

无法再看下去。龙昊祯咬着牙忿忿不平地伸chu手，却让人一把握住手腕“皇兄！”他回过tou，对上皇上冷凝的双眸。

皇上却是冷漠甚至是有些不耐烦的语气：“你要zuo什么？这三司会审不是你想要的吗？既然朕已经如你所愿，你就该看完它！”

手僵着，龙昊祯看着那jinjin握着他手腕的手掌，心里又升起那zhong不甘又无可奈何的gan觉。这的确是他自找的，明知皇兄对自己不信任，他还是yan睁睁地看着妙清独自去面对随时会袭来的风暴而不加以阻止。他这样子，和一个送没有武qi的士兵上战场送死的将军有什么两样？甚至可能比那个更糟更狠！

龙昊祯无力地垂下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tou静静地看着那让他曾充满希望又失望，敬过爱过怨过怒过的兄长。

“你一直以为我所zuo的一切都是故意和你作对——是吗？从父皇第一次开口赞我，你就一直用这zhongyan光看我，好像我是一个辜负了你背叛了你又掠夺了你的qiang盗。可是，你该知dao我从来没有zuochu过对不起你的事。就算是父皇的赞赏曾让我起过非分之想，可是我毕竟没有背叛你…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呵！我的哥哥，你该知dao你从小疼到大的弟弟是个怎样的人！”顿了顿，他沙哑地笑着，却不去看他“如果你现在仍要认为我是故意和你作对，那就随便你好了。”

撩帘闯chu，龙昊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chu去，正听见高踞案上的主审官森然宣判：“犯妇妙清本是在逃多年的通缉犯，不思己罪，自省自责，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