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慈颐gong内。

缭绕的檀香、廊下偶尔传来的鹦鹉叫声，更显chu那zhong清静沉寂。

龙昊祯慢慢扶起跪在观音像前的李太后，心里好生gan动“都怪儿子不好，让母后这般担忧。”

“傻话！哀家只有你和昊祥两个亲生孩儿，不惦记着你们，倒要惦记着谁？”

“可惜我和皇兄都不是女儿，要不然母亲也不用这样寂寞了。”

“你这孩子，又说傻话！就算是生个女儿也终究是要嫁人的，难dao要陪在娘shen边一辈子？母后有你们两兄弟孝顺，也就足够了。”她日日夜夜颂经祈福，只盼着老天垂怜，能多疼惜她的两个儿子。

“那——母后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告诉孩儿，孩儿在外面见着什么新鲜玩意也好带回来孝敬母后。”二十岁的英王在旁人面前或许有威仪，但在自个儿的亲娘面前却仍是个孩子。就像所有的母亲常说的那样——“你就是八十岁了也还是我的儿。”

“你有这个心就够了，母后真的什么都不缺。”李太后han笑抚着他的tou，忽然又问：“今个儿皇兄对你怎么样？”

龙昊祯怔了一怔，好一会儿才dao：“没什么，都是昊祯不懂事，才惹皇兄生气。”

李太后一叹“你也不用在母后面前还说这个，其实哀家很清楚他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当年的事儿。要说，zuo娘的不是偏心，你们两个都是娘的亲骨rou，手心手背，谁zuo皇上都是一样。偏是先皇一会儿赞你聪明好学，才华chu众，一会儿又说昊祥生xing仁厚，至孝至善，闹得你们两个嫡嫡亲的兄弟也分了心。这要是那几个都没死，还不…”突然住口，李太后脸上现chu古怪之se，就连yan里也有一zhong莫名的惶恐畏怯。

昊祯垂下tou，也不说话。从前只知dao父皇有六个儿子，却只有他和皇兄长大成人。五年前父皇重病垂危，他与皇兄lunliu守护。一日，原本病得昏沉沉的父皇突然警醒，十分清楚地对着伏在床边的母后说了一句：“这回你的儿子终于可以当上皇帝了，也不枉你这一辈子的辛苦算计了。”

那一刹那，看着母后突变惨白的脸se和双yan中的惊慌与恐惧，他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却不敢再去细想。帝王之家，就像披上华丽得炫yan的衣裳，dai起珠光惑心的珠宝的女人。除去这些虚设的外表，将看到的是什么？可能除了丑陋还是丑陋。

“昊祯，你先去吧！母后有些倦了。”李太后低语着，yan神有些迷茫。

昊祯看了一yan母亲，也是意兴阑珊，退chu去时撞见何连长也不说话。待走了好一阵子，忽然有zhong冲动要告诉母亲：“不guan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母后都是孩儿最爱的母后！”

不guan不顾地折回慈颐gong，冲着迎上来的gong女摆了摆手，他径直往里走，却突然听见母后的一声尖叫：“不可能！你骗我！”

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为什么，他心中一动，没有进去反而掩藏起shen形。

只听何连长急急地辩dao：“nu才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跟太后您撒谎啊！nu才也是不相信，可是他那张脸，那双yan睛，甚至是说‘苏州人’的那个腔调，活脱脱就是那个人从火堆里爬chu来站在nu才面前…”

“你别说了！”母后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惶恐与不安，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温和与淡然，而且还有一zhongshen入骨髓、令人寒心的恐惧“他早就死了！从他还没睁开yan睛看清楚这个世界就已经被活活埋进黑暗shenchu1。就连生chu那个妖孽的贱人还有当年知dao这事儿的人也早死了二十多年…只有、只有你！”

恶妇一样突然ba高的声调，有着他从未听过的疯狂。龙昊祯后退一步，靠着墙，心里忽然有些慌。

然后听见何连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是痛哭liu涕地叫dao：“太后，您就是怀疑谁也不该怀疑nu才啊！连长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就算是为您牺牲xing命、粉shen碎骨、千刀万剐都不会皱一下眉tou，又怎么会xielou太后的…”

“不要说了！”疯狂渐退，李太后恢复了冷静慢慢坐下“你ma上再去好好查一下他的shen世背景。从他的祖上三代再到旁枝近亲，我要通通一个不漏地知dao。另外你再去派人找找当年那个侍卫说的葬小林子的树林子，我就不信他还能从棺材里爬chu来xie我的密！…连长，你记住，不guan怎样，那个妖孽很早很早以前就被先皇赐死了。先皇的嫡长子是昊祥！”

“nu才知dao。”何连长又说了什么，昊祯无心再听。他几乎是逃命似的离开慈颐gong，一路上神思恍惚，越想越迷惑，而那如雾般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