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黯然敛眸，不敢看他。“我怕手术成功，还是有别的后遗症，更怕手术万一失败，那我就…我可能真的会死，再也…看不见你了。”

“你不会的！”他蓦地用力握她的手，不许她说丧气话。“你会好好地活着，也一定会清清楚楚地看见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边。”

他自己也笑了，拿下其中一只耳机耳里，与她一起听完整首歌，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逸。

“你别他说什么，只要听我说。”他侧过，用嗓音抚她的耳壳。“你记得你以前说过，我们两个就好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相吗？”

黎妙心怅然寻思，臆难受地噎着，她呼，毅然取下耳机。“你走吧，至康待会儿就来接我了。”

“跟我一起走好吗？”他摇摇她的手，示意她与自己一起迈步前。

“嗯，是梁文音。”她知这首歌，歌名是《一直存在》。

“你是怕我是因为同情你，才放不下你，对吗

“这里，像不像两条平行的铁轨？”他问。

他摇，湛眸闪耀笑意。“是为了它们要一起走向同一个终。”

“你知两条铁轨为什么要平行吗？”他问了她曾问过他的问题。

黎妙心震撼，懊恼的泪同时盈于睫。明明最不想让他知的，他还是知了…

黎妙心忍不住噗哧一笑。“你不要唱了…好难听。”

“可是你怕再开一次刀，会有危险。”他完全看透她的惊惧。

她没回答，傻傻伫立。

她怔然凝望他，渐渐地懂得他话里隐的意，心弦拉，很痛很痛。

但开刀后，真能完全康复吗？“田野，我不想…你同情我。”

她钉在原地，一步都走不了，双微微发颤，明眸泪。“我不能，田野，我…不能动，因为我…”

“我才不是那弱不禁风的女生！”她直觉反驳，顿了顿，轻声叹息。“我不是这意思…唉，你明明知我的意思。”

“你这…什么意思？”她霎时仓皇。“至康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他微笑。“就算我心疼你，那也是因为我你。”

她心魂震动，转面对他，望向他蒙？摇晃的形影——她的视力，每下愈况，若不开刀，迟早会失明吧！

“我知。”他柔声接。“因为你的睛渐渐看不见了，是吗？”

她。

她愣了愣，不明白他的用意。“因为这样火车才能安全地在上面行驶？”

她忍哽咽，幽幽地原本说不的秘密。“医生说，我脑里可能有没清除净的血块，压迫到视神经，如果过一阵血块不自己消除，只好再开一次刀把它清掉。”

“你总是上柔弱的女人。”她忧伤地凝眉。

“所以你是认为自己很柔弱喽？”他逗问。

“我知我的一直都会存在，没有你快乐都停摆。某一天我期待和你笑的灿烂，回看都在…”田野跟着哼歌，却有些五音不全。

她一震。“你说什么？”

这算是他表白的方式吧？只可惜…她没福气领受。

他牵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领她走向路边的坛，两条平行的泥矮篱，簇拥着丛，他扶她站上其中一行泥矮篱，自己站在另一行，两个人的手仍隔空牵着。

“我说袁至康不会来了。”他弯下，双臂从后圈揽她纤细的颈脖。“他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坦白告诉我了。”

他果然知了！

“嗯…我记得。”她心韵了调，忐忑不定。

“可你想想，你的耳朵是平行的，它们却能听见同一首音乐，你的睛也永远隔着相等的距离，可它们能看见同一幅风景，还有…你跟我来。”

她耳畔低语。

“他不会来了。”田野沉稳地宣布。

“好听吗？”